“光广,你收下这四百逃难的领民,让他们在北国安家,避开近畿的连绵兵乱…在慈悲的佛祖面前,可是一大份功德啊!”
“哈哈!叔父,虾夷地田地贫瘠,一年忙活到头,也收不了多少稻谷,和近畿的沃地没法比。这些领民来到这里开垦,不在心里骂我,就已经是佛祖慈悲了!…”
“光广,这你就不知道了…近畿虽然肥沃,但税赋之重,压在农人身上的负担,却也远超北地!近畿是幕府的直领,既有六公四民的常例,寺社额外的供奉,贵人日常的所需;也有地头国人的盘剥,浪人武士的勒索,乱兵过处的劫掠。这些乡民之所以逃亡,就是因为实在活不下去啊!那一路上老弱饿死,青壮逃亡的惨象,更不用说武士溃兵的屠戮…哎!…”
说起近畿兵乱的惨状,森野清摇了摇头,面露不忍。他停顿了片刻,才继续道。
“这些乡民,都是我天台宗的僧侣悉心赈济收拢,救助了两月后,这才交到我手中,登上了北来虾夷地的船队!…说句实话,寺社的主持与僧官,原本不愿赈济难民。但吾师力陈佛祖的慈悲意,又有加贺一向宗的门徒前来,收拢难民北上越前…各宗寺社都为之震动,这才派出僧侣,主动拦截安抚!”
“而你这里若是能安置妥当,沿途转运的费用,都由我宗来出!这是妙法院高僧们都认可的善举,有助于你蛎崎氏家门的名声,甚至有利于信广公生前那个最大的愿望…后续,若是京都再次动乱,也会有更多的领民前来…送他们到虾夷地开垦,壮大蛎崎氏的力量,总比让他们,落入一向邪宗的手中要好!…”
“啊?加贺一向宗?…叔父,您是说净土真宗?我听说青鸾上人,也是天台宗出来的。而净土真宗,也是天台宗的一支,为何叫做一向邪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