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止于此,他感到那种无处不在荡漾的氛围不断地触动精神,使大脑在这几天始终处于微醺状态,有一点生病发烧时的沉重晕乎通感反馈到身体上。
而刚才,一阵无预兆的鼻咽瘙痒触发了呼吸道排除异物的反射,还很强烈,好像裹着粉尘的风钻进鼻孔。
【粉尘】
空旷寂静的空间,铺面而来的粉尘气味,将记忆拉回里弗斯大学夜宴的走廊上,再次站在那扇没拦住任何东西的门前。
脑海中的荡漾依然晃动,水波涟漪似的模糊概念在接近此处时,准确来说是那个喷嚏后明晰了些。
他现在觉得它更像……被风吹过的麦田,摇摆着泛起波纹,不过要细短得多,短密地排列在一起,茸毛毯样地铺在每一寸能被气流吹动的地方。
“不太对劲,待会尽量站在能被其他人看到的地方,不要单独走开。”
克拉夫特拔剑向马丁靠拢,随着队伍推进,库普在侧后方跟随着他,护住侧翼。
携带了盾牌的扈从跟随着骑士走在最前,弯腰将身躯尽可能地藏在盾面后,弩手在树林边缘准备对将出现的敌人进行反击。
离开树木掩护后,他们开始加速,冲过一小段缺乏掩护的空地,抵达村庄最外围的一圈建筑,翻过篱笆靠上屋墙,抵达了那些能成为射击孔的小窗死角处,倾听内部活动。
未受过专门应对训练的普通人面对这样的架势多半会手足无措,不知朝哪瞄准,盲目射出箭矢或抛下武器逃跑,遑论短兵相接。
然而紧张有序的动作成了一场独角默剧,没有一支箭从暗处射出来配合他们的精彩演出。
屋内没有活动声响,也不存在紧张喘息,在他们停止活动后,那浓稠的静谧又自然地包裹上来,村落沉默不言,冷漠地对闯入者不做反应。
巴罗离开扈从的保护,在马丁出言阻止前,一脚踹开离他最近的门,比一块木板好不了多少的门扉被整扇地蹬飞出去,砸在尘土满地的屋内。
引入的阳光在扬尘中现形,光柱照亮坐在桌前的隐约人形物,毫无防备地背对大门。
扈从紧跟而上,条件反射地举盾投出手斧,而后拔出短剑警戒屋内尚在阴影中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