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夫特将手伸到火光下,鲜红液体润湿了手背,从指尖垂落。背光侧颈边领口通红一片。
“不算坏。”下颌骨是完整的一块,在发声时不可避免地牵连另一边,只能尽量限制开合度,从喉咙里发出含混瓮声瓮气的声音。“但也好不到哪去,帮我看看伤口。”
他转向威廉,后者这才看到那道伤口——在左耳下一横指,险些切掉耳垂,斜向前下方经过下颌骨右支,看样子余势未尽延向颈部。
可泛出的大片红色让这边的伤势无法确认,哪怕火把凑到烤干几根金发的距离也只能看到贴着皮肤缓慢流淌的血膜。
“可能伤到脖子血管了。”威廉仓促地扯出一块不知什么布料,想用来擦干血液,观察伤口情况。
满是灰尘的手被挡住了,克拉夫特偏着头,看都没看一眼就握住了那只手腕,把它和可疑布料从自己脸边挪开,“不至于,那样的话血能喷到洞顶上,然后马上一头栽倒。”
说完这句,他缓了几秒,从阵痛中夺回语言能力,“有个小包压在火把下面,把它拿出来。”
脖子上情况不明,不敢深按压,压迫止血效果相当有限,但淌血的程度确实减轻,不知是凝血效果还是压迫的作用。
从威廉摊开的小包里挑出小瓶烈酒浇在伤口,拿干净布把自己包成了一个可笑的造型。还好当年老师教头面部包扎还挺走心。
“我死都没想到有一天会用在自己身上!”
多亏了精神感官,为他提供的不仅是破除黑暗的能力,还有特殊视角下带来的对距离感的强化。对空间的认知不再来自于视觉图像的间接转化,而是跳跃到了对三维空间的直接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