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
“你从长胜军中抽调三万步卒,调入善阳麾下。”
“臣遵旨!”景帝做完这些安排,愈发平静地说道:“好了,众卿家且退下,郡王留下。”
群臣心中纳罕,因为天子还没有定下最重要的西路军主帅,究竟谁去接手兀颜术留下的烂摊子?
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庆聿恭,心中涌起古怪的情绪。
他们都知道从四年前庆聿恭被罢免南院元帅开始,天子就一直没有给过他领兵出战的机会,加上朝中这几年的各种动向,天子打压庆聿氏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这次庆聿恭虽然随驾出征,想来也不会重新掌握指挥权。
只是如今看来,随着兀颜术战死沙场,这位曾经的大景军神再度崛起已然不可阻挡。
堂内安静下来。
景帝端起茶盏饮了一口,看向庆聿恭说道:“郡王不感到意外?”
一般而言,庆聿恭应该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不解,确切来说是装傻,这才是一名被长期打压的臣子该有的情绪。
毕竟需要用到你的时候就百般加恩,要打压你的时候就弃如敝履,任何人都无法做到泰然处之。
庆聿恭思忖片刻,徐徐道:“陛下,陆沉这次先声夺人,极大地提振齐军的士气,也成功缓解南齐靖州防线的压力,接下来他应该会将精力放在定州边线。刘守光和张旭虽非顶尖的帅才,若只是执行坚壁清野和逐地坚守的策略,应该不会出现太大的纰漏,更何况陆沉已经帮他们度过最艰难的阶段。”
言下之意,他并不抗拒接手兀颜术留下的烂摊子,但是景军和齐军真正的决战之地应该在定州,他希望能够在更重要的战场发挥才能。
景帝放下茶盏,眼中飘起一抹感慨,忽地话锋一转问道:“郡王是何时猜到了朕的伤势其实没有那么重?”
时至今日,景帝在文武大臣面前依旧维持着身体欠佳的形象。
庆聿恭终于显出几分意外,他望着景帝平和的目光,登时明白了天子的想法,于是坦然道:“臣不记得了,大概是在去年夏秋之交。”
一个问得直接,一个回得爽利。
若是让撒改等景廉贵族看见这一幕,他们的脑袋里肯定会装满疑问。
明明是矛盾无法调和的君臣,缘何会展现出如此和谐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