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确非陆沉之对手,放眼当今朝中诸将,唯有常山郡王可制此人。若郡王为帅,臣愿为军中领兵之将,上阵杀敌将功赎罪。只要能剿灭齐军,臣纵然肝脑涂地亦在所不辞。”
望着纸上的墨迹,兀颜术缓缓呼出一口气。满面肃穆。
……
沙州,飞鸟关。
南勇形容颓败地坐在堂上,身上隐隐透着酒气。
关内存的粮草至少能坚持三个月,北边的代国军队并未叩关,但是景军的处境越来越艰难。
通过这些天前线斥候传回来的情报,南勇已经明确自己面对的敌人。
东边是齐国淮州厢军四万余人,按理来说这应该是最好对付的敌人,可是景军却一直被压制。特别是那个名叫康延孝的老将,仿佛巴不得早点死在战场上,带着他麾下的泰兴军充任先锋,一路奋勇疾进,不断逼得景军防线后撤。
南面是齐国成州边军三万人,他们的战力比不上江北边军,但同样能做到有条不紊步步逼近。
最让南勇和景军头疼的自然是沙州土兵。
虽然对方兵力不算多,先锋部队只有万人左右,加上后续相继赶来的各寨人马,满打满算只有两万人,然而他们给景军造成极大的杀伤。
这些土兵极其凶狠,而且这里是他们的家园,对地形无比熟悉,尤其擅长夜间突袭,让景军苦不堪言。
大半个月过去,景军的活动范围被压缩到飞鸟关以南三十里、以东四十余里的狭窄区域内。
飞鸟关确为天下雄关之首,强如景军也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做好足够的准备,然后最精锐的勇士以血肉之躯填平一条路,还打了沙州人一个出其不意,如是种种原因相加才能破关。
问题在于这座雄关数百年来一直面北而筑,想从北边破关难比登天,可是南边地形相对平缓,甚至可以说无险可守。
南勇几乎想破了脑袋,面对当前的局势依然束手无策。
他曾经想过集合全军往东,不管不顾地杀入齐国靖州境内,但很快就放弃这个打算,在飞鸟关固守待援还有一线生机,冒然闯入敌军的势力范围内,那还不得被陆沉生吞活剥?
他也派人去飞鸟关北边打探过,倘若代军的防守不严密,他便想直接率军冲过对方的阻碍。
然而飞鸟关往北至少四十余里的路程内,只有一条路可供大军行动,代军虽然实力不够强悍,至少能守住这条咽喉之道。
无论往东挺近还是往北撤退,看起来都是死路一条。
三面强敌步步逼近,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景军的士气一天比一天低沉。
南勇越想越烦躁,猛地攥紧杯盏,刚要发作便见数人快步入内,其中一人的出现让他瞬间精神大振。
“你总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