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不疾不徐地说道:“此皆陛下指挥若定、将士们奋勇争先之功,我不过是尽了自己的本分。”
“陆侯太过谦虚。”
李适之笑了笑,又道:“下官听闻陆侯将要远赴沙州,解决那桩延续十多年的隐患,那便预祝陆侯一路顺风,再建功勋。”陆沉转头看了他一眼,亦微笑道:“承蒙吉言。”
闲聊之间,已至锦麟堂外。
李适之将陆沉送进堂内,待主客见礼、仆人奉上香茗,他便向老父行礼告退。
走在幽静雅致的回廊上,这位中年男人眼神沉静,如静水流深,难辨真意。
……
锦麟堂内,清香袅袅。
既有雨前清茶之芬芳,也有炉鼎内沉香之氤氲。
李道彦时年六十六岁,在这个时代自然算得上长寿高龄,而且很难断定他还能活多久。
老人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看着陆沉脸上的关切之情,打趣道:“要不是老夫下了这个帖子,恐怕你还是不肯主动登门。”
陆沉老老实实地说道:“老相爷,您是当朝宰执,而晚辈是军务大臣兼京营主帅,私下里自然要保持距离。自古文武有别,尤其是现今的局势下,总得注意避免引起一些有心人的注意。”
老人抬起苍老的手指点了点他,笑道:“不尽不实。”
陆沉憨厚一笑,没有反驳这个批语。
李道彦悠然一叹,缓缓道:“这些细枝末节不提也罢。老夫今日特地将你请来,只是想问问你对将来的朝局有何看法?”
这个问题过于笼统和庞大。
陆沉不慌不忙地问道:“将来的朝局具体指哪个方面?还请老相爷明示。”
李道彦沉吟道:“那便换个问法,你认为如今的大齐朝堂还有哪些隐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