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传递军令的冯孝文带着两个同伴仓皇而至,在距离李守振还有几丈距离的时候便大喊道:“大将军,东门被攻破,滕都监不幸战死沙场!”
这短短的一句话让李守振瞬间面色发白,滕万源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将领,无论带兵能力还是自身武功都不算弱,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状况?
周遭一片死寂,李守振甚至出现刹那的恍惚,朝他奔来的冯孝文的面庞似乎也变得模糊起来。
冯孝文和两名同伴顺利穿过李守振亲兵的阻隔,已经来到这位东阳路大将军身前一丈之内。
“将军小心!”李守振身后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一声暴喝,身形一闪便来到他面前,挡在他和冯孝文之间。
两尺之遥。
冯孝文和身侧的两名同伴在疾行的过程中同时俯身一抹,手中便多了一柄寒光湛然的匕首,然而那名三旬男子面无惧色,猛然踏前一步,右拳挟风雷声呼啸刺出,后发而先至。
冯孝文身体一扭强行避开,他右边的同伴抬手刺向三旬男子的肋部,左边那人则刺向对方的胸腹。
三旬男子右拳一摆砸在左边那人的肩头,如铁锤击于败革,瞬间便见那人肩头一塌,竟是被他硬生生砸断了锁骨!
那人一声闷哼,眼中的生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但他依然无比顽强地用匕首在三旬男子肋部划出一道伤口。
三旬男子须发皆张,踏步再进,又是一拳挥向冯孝文。
“擒贼擒王!”
另一名同伴怒吼一声,主动迎向三旬男子的铁拳,同时张开双臂怒撞而去。
这一拳砸在他的胸膛,与此同时他也死死抱住对方的身体,冯孝文与三旬男子侧身而过,双眸杀意凛然,抬手从对方咽喉间抹过。
三旬男子那一拳砸死了冯孝文的同伴,却被对方抱住身体,刹那间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冯孝文手中的匕首划过自己的喉咙,在这生死之际他奋起最后的力量,抬脚踹在冯孝文的大腿上。
冯孝文只觉剧痛传来,他却没有任何迟疑,借力扑向就在身前不远处的李守振。
这四人的动作犹如兔起鹘落,交手只在转眼之间,李守振才刚刚被三旬男子那声暴喝惊醒,面前便出现冯孝文的身影。
以及那柄泛着寒光和鲜血的匕首。
冯孝文以一个稍显奇怪的姿势站着,手中的匕首纹丝不动地贴着李守振的咽喉,对周遭涌上来的燕军怒目而视,吼道:“再前一步,李守振必死无疑!”
众人皆惧,纷纷停下脚步。
冯孝文又道:“大将军,东门已破,我朝大军已经入城,请你即刻下令打开四门放弃抵抗,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
李守振面色涨红,然而此刻他却无法擅动分毫,因为冯孝文一手搂着他的身体,另一只手握着匕首随时都有可能割下去。
“你是谁?”
他只能咬牙问道。
脑后传来冯孝文冰冷的声音:“这不重要,请大将军立刻下令!”
便在这时,先前那名传令官再度跑来,惊慌失措地喊道:“大将军!滕都监阵亡,东门被人打开,敌军正在攻入东门!我军援兵已经抵达,正在和敌人拼死作战,但是两千人无法抵挡太久,请大将军再——”
声音戛然而止,传令官怔怔地看着面前被一大群人包围起来的李守振,以及用匕首制住他的冯孝文。
“大将军,大势已去,伱又何必替景廉人卖命?如果你要继续坚持,大不了我陪你一起死,反正我只是一介无名小卒,能够让堂堂大将军陪葬倒也不亏。如果你肯传令全军放弃抵抗,我保证你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