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至高至善苏部长 (10000,求月票~)

而苏昼也从顾西峰的口中,大致知晓了如今青丘星的情况。

长老口中的资讯,和顾泽川所说的相差不大,也就是一些细节方面更加详细,比如说顾氏一族这么多年来的迁移路线,原本又是青丘国哪里的家族。

确定这些信息并非虚假后,苏昼也询问过一些他更加在意的问题,比如说有关于中央神庭,初帝以及兵主的消息。

而结果,同样令他疑惑。

「您来自中央神庭?!终于,终于,神庭愿意再次注视我们了吗?!」

仅仅是透露出自己来自地球,顾西峰便激动了起来,这位苍老的青丘人的双目中简直绽放出了光芒,他差点就要对苏昼当场跪下——如果不是苏昼扶住了对方,他真的就普通一声跪了下来。

而等到顾西峰冷静了一点后,他也表示,青丘人的确知晓中央神庭,知晓初帝的传说……但是,他们还是不知道兵主是谁。

「这怎么可能?!」

如此奇异的事情,登时便让苏昼困惑不已,他匪夷所思道:「你们知道仙神,知道初帝,甚至看得出我有龙血,结果却不知道初帝封印在青丘星的兵主?!」

原本,苏昼还以为是顾泽川太过年轻,也不怎么学习文化课,所以才会出现如此古怪的历史观——却没想到,在青丘星,这才是常识。

「不,怎么说,尊上……」

顾西峰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这位老者也很困惑:「您要知道,自末代青丘王被邪逆刺杀,而邪祟纷乱天下以来,已经过去了一千三百多年了。」

「混乱和战争一直延续至今,我们丢失了无数典籍和传说,那些古老的历史和荣耀,对生存毫无益处,本来就没有多少人会刻意记忆,我们之所以能记得初帝和中央神庭,主要还是因为我们期待有朝一日,帝能重归青丘,带着神庭的天兵,还这世间一个朗朗干坤啊!」

说到这里,这位老者差点又要给苏昼跪下:「如今,您的到来,正是终结这灾劫的开端……尊上,请救救我们,救救青丘人,救救这支离破碎的青丘国吧!」

「唉,我肯定会救的,这点你们放心……」

长叹一口气,苏昼也不是不能理解顾西峰的说法,但是说实话,仅仅就这样便可以抹消兵主的存在?别的不说,青丘四上的那些冰狐先祖就很清楚,整个青丘星上的劫难,说不定都起源自兵主封印的松动。

「等等,这么说来,也不是不能解释……」但很快,苏昼也反映过来,他眯起眼睛,思索着:「倘若说,邪祟背后的主使者,其根本目的的确是兵主封印的话,那么他刻意抹消兵主封印的存在,也不是不能解释。」

想到这里,青年不禁擡起头,看向前方那些正在狭隘的避难所中,重整家园的狐人们。

「甚至有可能,是古时青丘人自己,主动抹除了兵主封印这方面的信息?」

但问题又来了——是谁抹消的?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抹消的?毕竟谁也没说,青丘人遗忘兵主这件事,是从老王被刺杀,天下大乱时才开始的啊。

疑惑一个接着一个,苏昼也懒得继续深思,反正只要继续走下去,击败挡路的敌人,前路和真相自然就会出现。

「最后一个问题。」

如此说道,苏昼侧过头,看向正在一旁恭敬等待自己提问的顾西峰:「你们这里,有半固态化的灵力材料吗?」

「换个词——你们这里,有『天罡地煞』吗?」

天罡地煞,便是半固态灵力材料的仙神时代用名,苏昼还记得,无论真相如何,最重要的是把远望号修好,不然的话,恐怕只能等地球那边发觉不对,派援军过来……那时候一来二去,指不定大半年都过了,青丘人也死绝大半。

「天罡地煞?」老者重复一遍,顾西峰有些不太确定道:「族内应该有……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问问。」

……

从酷烈痛苦的迷梦中苏醒,顾泽川猛地睁开眼睛,满头冷汗划过鬓角,滴在枕头上。

顿时,浑身上下仿佛火烧一般的痛楚席卷了白发狐人的肉体,令他额头青筋跳动,只能咬紧牙关,抓紧床单,忍耐这份令人想要干脆去死的剧痛。

「呼……呼……」

感官上过去了许久,实际上只过去了几十秒,剧痛缓缓消散,顾泽川这才能重新感知到自己的身体。

而此时,大半个床单和枕头都被他的汗水泪水打湿。

「……我没死吗?」

缓缓支撑着身体坐起,顾泽川擡起手,碧色的眼瞳中倒映着完好无损的右臂,他不禁有些茫然:「我记得,我明明整个身体都快被那邪祟撞碎了……是谁治好了我?」

回忆起之前,自己挑剑迎敌的那一幕,顾泽川不禁苦笑一声:「毕竟是人仙啊……哪怕是我的剑术修法突破,也不可能阻拦对方一瞬……」

的确如此,在过于强大的力量差距面前,热血,决心,还有临阵突破,都是没有用的……

——自己归根结底,还是『弱者』啊。

不过,毕竟成长于常年历战的青丘星,顾泽川的心态很好,他很快就拜托了那一丝颓废,并将『不甘』作为之后努力的动力置入心中,他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

然后,他便微微一愣。

「这是,我自己家?」

能看见,在狭隘的房间中,满是一页页被贴在墙壁上的修行诀窍和道铠设计图,这是每一个青丘人自小就要学习的事物,而自己小时候尤为狂热,每次略有所得,都必然会会将其贴在墙上。这样既是炫耀,又是警醒,令他一直以来都能坚定向前,不断进步。

除此之外,还有一间简陋的衣柜,一张熟悉的小桌,衣柜内的衣物寥寥无几,桌上还有上次自己离家时做到一半的道铠改进设计图……每一位铠士都是一位专业的炼器师,毕竟出行在外,能维护自己武装的,也只有他们自己。

这里的确是自己家,毫无疑问。

「是,是姐姐吗?!」

登时,顾泽川就有些激动的喊出声,而在说出这句话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一发声便瘙痒无比,似乎是血肉还在再生。

可他还是忍不住继续呼喊:「咳咳……姐姐,你在吗?」

长姐如母。

对于自幼父母双亡,只有一位大自己八岁的姐姐的顾泽川来说,是姐姐一路艰辛拉扯,才令他可以和正常人一样长大修行,进而成为铠士。

地底避难所的生活,在十几年前非常辛苦,那时灵力断绝,没有用灵力模拟太阳光的道术,顾氏只能在地底种植蘑菇苔藓,养鱼和肉鼠为生,最多在某些地方还种植一些不需要光的野菜。

自己消失后,对姐姐并没有什么印象,只是记得姐姐总是很厉害,是避难所最年轻的种植员。

等到长大之后,顾泽川才能理解——对于那时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来说,成为种植员是多么辛苦的一件事情,那是每日都要辛勤开垦,不断劳作的苦工。

而等到他大致懂事,可以开始修行时,又是姐姐一路引导护法……虽然她的天赋并不好,但为了引导弟弟培养出良好的修行习惯,在每日工作之余,这位女士还要额外付出许多时间,去陪伴自己进行功课。

最近这么十几年来,因为灵气复苏,避难所中的青丘人生活逐渐好了起来,至少相比起千年间灵气断绝的时代要好了不少——毕竟有了道法,有了灵力,一切都好转很多。更何况,以青丘人的才智,这么多年来,哪怕没有灵气也大致摸索出了许多精巧的器械,不然的话,也不可能一直在地底生活这么多年。

但归根结底,青丘国还是一个被邪祟占据的危险世界,充斥着黑暗,死亡如影随形。

顾泽川还记得,在几年前,自己刚刚成为铠士,兴奋地觉得可以守护姐姐时,知道这消息的她,也只是和往日一样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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