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山在,刘据似乎有了一些胆量,说话的时候也似乎有了一些章法。
「母后,周鸿谋刺父皇的时候,孩儿正在与狄山商谈从晋地购买粮食的事情等噩耗传来的时候,孩儿准备立刻领兵去救援父皇,是狄山要孩儿不要轻举妄动,还说周鸿此次谋刺必定不会成功,城卫军,羽林军已经去了,孩儿就没有再去角斗场,那样只会添乱,让局面变得更加复杂,被野心家利用。」
卫子夫看看狄山,深深一礼道:「谢过先生!」
狄山脸上并无喜色,躬身还礼道:「臣下……之责罢了,请皇后……准许……臣下……一起面圣!」
卫子夫点点头,对大长秋道:「打开东宫大门,命东宫所属卸甲,该干什幺,就干什幺,只是不要出门。」
大长秋领命而去,从这一刻,五柞宫守卫算是正式接手了东宫。
云琅暗自赞叹,卫子夫虽然出身歌姬,地位卑微上位,多年以来的耳濡目染,早就成了一个合格的政治家。
对时事,对刘彻的心理把握的极准。
此时的刘彻应该等自己的儿子过来分辨,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未央宫有可能成为战场,所以,皇帝就去了建章宫,在建章宫里待了不到一个时辰,连夜又去了相隔不过三十里的长门宫,而且行踪保密。
所以,云琅跟卫子夫带着刘据先去了未央宫,没有见到皇帝,从脸上中箭,现在一张脸肿的跟猪脸一样的钟离远口中知道皇帝在长门宫,就只好再次向长门宫进发。
卫子夫感慨的道:「本宫都不知道的消息,陛下却命钟离远报与君侯知晓……」
云琅叹口气道:「陛下现在谁都怀疑,如果不是昨晚微臣一头撞倒了陛下,周鸿恶贼的企图说不定就会达成。
这个时候,陛下至少不会怀疑微臣会对他不利。」
卫子夫吃了一惊道:「昨日傍晚情形凶险至此吗?」
云琅苦笑道:「八牛弩正面轰击,挡在陛下面前的赵冲被攻城弩斩成了两截,微臣在赵冲身后,陛下在我身后,如果微臣没有及时发现攻城弩,微臣,赵冲,陛下三人将被攻城弩穿在一起……
躲过攻城弩,又有箭雨落下,箭雨落下之后,我们又要面对角斗士们发起的冲锋……险象环生啊。」
云琅说这些话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落在刘据的脸上,刘据见云琅在看他,打了一个哆嗦,往母亲身边靠拢一下。
卫子夫惨笑一声,指着刘据对云琅道:「君侯觉得刘据有这个胆子行刺陛下吗?
他若是真的有这样的胆量,我与他父皇就不至于如此烦恼了。」
事到如今,卫子夫连最后一丝替儿子遮掩的想法都没有了,只求云琅到皇帝面前,莫要害了刘据。
皇后銮驾云琅自然是不愿意留在这里的,听完皇后说完了要说的话,立刻就下了銮驾,骑在马上,瞅着不远处的长门宫,觉得卫子夫极度的伟大,身为皇后,为了儿子愿意去情敌的家中低头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