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他的眼睛已经熟悉了黑暗,扯掉脸上的遮阳的布巾子之后,就坐在一张巨大的毯子上,身边摆满了食物。
很多人都希望他一下子被撑死,可是,王温舒却只是贪婪的看着食物,手上捧着一碗稀粥,慢慢的啜饮。
「某家无罪,只是据实记录史书而已。」
司马迁瞅瞅身体被拉长半尺还在狂笑的吕步舒又道:「他不是不招供,而是人已经疯了。」
王温舒对司马迁并不陌生,放下粥碗淡淡的道:「你一定有罪!既然已经被陛下发配牢狱,那就一定有罪。
这里没有无罪之人,就算是关在天字一号牢房里的云侯,曹侯,他们俩也一样有罪,只是陛下不愿意追究而已。
至于你说吕步舒已经疯了,这不重要,陛下要口供,他就算是真的疯掉了,也一样要招供!」
司马迁实在看不下去吕步舒的惨状,就扭过头去,却发现另一边更加的凄惨,一个被夹在木板中间的狱吏已经屎尿齐流,两只手抓挠在木板上,居然将木板抓出一道道的血痕。
司马迁擡头看着星空道:「陛下待司马迁不可谓不厚,我却将陛下的过错记录在史书上,以人性来讲,确实是错的。
然而,某家身为史官,职责所在,史书不可曲!」
王温舒舔舐着粥碗阴冷的瞅着司马迁不做声。
司马迁又道:「既然陛下不允许司马迁如实写史书,那就请陛下允许司马迁为史书殉道。」
王温舒冷笑一声道:「陛下要口供,你的生死并不重要!」
说完之后,云琅眼睁睁的看着司马迁被两个狱卒推推搡搡的重新关进了大牢。
而吕步舒却被狱卒们从绞盘上卸下来,又投进了一只大瓮里面,很快底下就点起了火。
司马迁抓着栏杆努力的把脑袋伸出来瞅着旁边的云琅跟曹襄道:「我可能熬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