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安坐直了身子一字一句的道:「陛下推行郡县制的最终目的是什幺?」
司马迁道:「集权!」
「陛下有雄心,也有能力收天下权力于他一人之手,你不觉得君侯他们这些人在陛下眼中很碍眼吗?」
司马迁嘿嘿笑道:「陛下有雄心,也有能力集权一身不假,他一人却不能干尽天下事。
莫说他一人,就算如今的朝廷,也不可能做到,官僚的培养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穷陛下一生,也不可能!」
任安也是一个聪明人,听司马迁这样说敏锐的发现,他的朋友并没有把所有的心思放在皇帝刘彻身上。
稍微一想长门宫里的那个幼童,就什幺都明白了。
刘彻带给人世间的压力并不仅仅表现在云琅他们这些勋贵的身上,只不过他们距离刘彻太近,是压力的直接承受者,任安这些中级官吏,同样被刘彻的威压压得喘不过气来。
「走吧,你今天走了不少的路,应该达到开刀的程度了。」
司马迁收起自己的本子,搀扶起任安道:「以前二夫人给人动手术的时候,只是在给孕妇接生的时候让那些妇人走路,没想到你也有这待遇,说实话,你到底得的是什幺病?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
「疝气!」
「什幺?」
「苏先生说我的一个器官跑到不该去的位置了,需要矫正,还说跑的不够到位,需要走路,如果走路之后还不能恢复,那就要切开我的身体,把东西复位。」
「你叫二夫人为先生?」
「是二夫人让我叫的,还说我的疝气在腹股沟,位置不对,云氏二夫人无故看男子下体不合适,就让我叫她苏先生。」
司马迁大笑道:「还真是的。」
搀扶着任安回到了军营,苏稚正双手插在胸前的大口袋里愁眉不展。
这些天军中的汉子们给他送来了好几具尸体,解刨之后并没有发现什幺不对的地方,这里的羌人跟别处的羌人,汉人没有任何本质上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