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拖,就是一年。
司马相如颓然跌坐在一块石头上,拍打着大腿却束手无策。
不论是姜环,还是吴彤,都是他从太子府带回来的人,他却拿这两人没有任何办法。
平遮带着人来石羊河取水。
霍光不好伺候,他跟家主一样,对喝茶得水极为讲究,姑臧城里的井水虽然也甘甜可口,想要烹出一壶好茶,非石羊河的水不可。
给霍光取水,平遮是不敢托付别人的,不论是装水的木桶,还是负责运水的仆役,都是他亲自挑选出来的,而且必须在他监视之下取水。
司马相如孤独的坐在河边,鞋子浸泡在冰凉的水中,似乎下一刻,他就准备一头扑进这波涛滚滚的石羊河中。
平遮昔日在卓姬府上就与司马相如相熟,如今,见这位文采飞扬的才子孤独的坐在河边,知道前因后果的平遮心中有些不忍。
来到下游司马相如枯坐的地方低声道:「不修路必死!」
司马相如擡头见是平遮,端正了坐姿道:「某家如今正在等死!」
「明明可以求活,郎君如何就要求死?」
司马相如摊摊手道:「凉州牧杀伐果决,太子府宫禁森森,哪一处都非司马相如所能撼动的。
不死若何?」
平遮笑道:「我家主上乃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司马相如嗤的笑了出来,指着滔滔的河水道:「你看,河水走了。」
平遮呵呵一笑,指着河水边上的回水湾道:「总要想办法挽留一下的。」
司马相如摇头道:「我若死,姜环,吴彤会有什幺下场?」
平遮淡淡的道:「我家君侯惯用军法治理地方,你死,姜环,吴彤没有活命的道理。
我就奇怪了,他们两个如此的阻挠刺史修路,到底是为了什幺?难道他们真的认为我家君侯奈何不了他们吗?」
司马相如苦笑道:「他们就是这幺想的。」
平遮闻言愣了片刻,点点头道:「既然他们一心求死,刺史为何也要跟着一起死呢?」
「离开了他们,某家无法修路,指挥不动任何人。」
平遮笑了,指着司马相如道:「我听闻刺史门下尚有老仆两人,从人六位,美婢两位,厨娘一名,为何说没有人修路呢?」
司马相如猛地转过头看着平遮道:「有用吗?」
平遮嘿嘿一笑,指着河里的回水湾道:「你至少在修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