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看着云琅那张扭曲的脸平静的道:「是始皇陵让你痛苦吗?」
「不是,是你总想死才让我痛苦!」
「你知道的,我马上就要死了……」
云琅在帐篷外面枯坐了一整夜,身后就是灯火通明的工地,劳役们似乎不知道疲倦,一刻都不停地将巨大的条石铺在水池的底部,而后用桐油活着麻线将所有的缝隙牢牢的堵住。
嘈杂声对云琅并没有造成什幺影响,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远处的那座高大的封土山上。
始皇陵对太宰来说是一个归宿,对于云琅来说却是一个终结,一个巨大的末路。
清晨的露水打湿了云琅的衣衫,他将目光从那座陵墓上收回来,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弃儿,连太宰都活的比他有意义。
用阴暗的眼光看世界,这个世界就不可能有好人,用无所谓的态度去面对所有的人,别人也会报以无所谓的态度。
云琅觉得自己就像眼前的这座巨大的封土堆一般,没有生命,有的只是一个宏伟的外形而已。
「唉,该走的终究留不住,走吧……」
云琅说完这句话,就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瞅着初升的朝阳张开了双臂,似乎在拥抱整个世界。
就在今天,他准备再一次跟太宰进入始皇陵,人最多的时候,恰好是最安全的时候。
云琅吃过早饭,熟练的背上了自己的背篓,对梁翁道:「我预备进山一趟,可能要两三天,家里有霍去病他们照拂,应该没有什幺事情,等我回来就好。」
说完话,不等梁翁说话,就打了一个呼哨,唤来了老虎,一人一虎就走进了茂密的树林。
曹襄站在门口目送云琅远去,对依旧在吃饭的霍去病道:「这家伙的心情好像一点都不好。」
李敢笑道:「要是我家被人占据了,我的心情也会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