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收復八州

面对四面都是敌军的局面,只有五万军队的梁纘显得独木难支,他开始收缩军队於黄陂、黄冈、汉阳、皖口。

在他的全线收缩下,汉军不断追击占领诸州。

待到十月初,江北八州只剩下樑纘所收缩的这四座城池还在坚守,而他的收缩也渐渐出现了成效。

由於江北八州百姓早就被高駢迁徙前往了湖南,因此汉军深入八州后,渐渐的开始感觉到了后方粮草转运不顺,只能加大对后方民夫的徵募。

双发一时间僵持起来,而身处江东的高駢却已经趁势拿下了无锡、苏州、湖州,此刻正在与宋威、董昌联军隔著浙江(钱塘江)对峙。

“这群鼠辈,难道以为退往浙东,吾便拿不下他们了吗?”

浙江西岸,高駢观望著浙江东岸的联军军营,再看向浙江江面那大大小小数十艘战船,面色沉思,似乎在想著破敌之法。

在他寻思的同时,高钦火急火燎的赶来,顾不得高駢此刻在沉思,连忙道:“阿耶,西边急报!”

他递出三份急报,分別来自鲁褥月、梁纘、蔡袭三人。

“叛军连续攻占我军黔中、思州,如今两军对峙於费州境內。”

“江北八州已经失陷大半,仅剩四座要城还在手中。”

“南蛮入寇安南,蔡袭请援。”

三份急报,分別来自不同方向,高駢皱著眉將它们尽数看完,隨后才整理了一番思绪,继而吩咐道:

“敕令鲁褥月,若是费州、夷州均坚守不住,那便立即早早迁徙百姓南下矩州。”

“敕令俞公楚,以其率军二万驰往黔东诸州驻守,莫要让叛军入寇湖南。”

“敕令梁纘,若杀伤敌军甚眾,则事不可为而渡江撤往湖南,驰往黔东驻守。”

“敕令高杰,以水师接应梁纘,隨后封锁长江,逼刘继隆水师现身!”

刘继隆的水师迟迟不曾现身,这让高駢有些摸不准,尤其是鲁褥月和梁纘的军报中所提到的叛军妖术。

他可以断定,如果那种妖术真的类似於投石机那样,能使铁球命中城墙,那肯定也能命中舟船。

想到这里,高駢继续看向高钦:“敕令给高杰,令他告知水师诸军,小心防范梁郎军报之中所提到的那种妖术。”

“是!”高钦果断应下,隨后转身赶回牙帐,將高駢的敕令尽数发往各处。

在他发出去敕令的同时,高駢则是观望以水师护卫浙江,试图將自己挡在浙江西岸的宋威、董昌所部。

二人既然已经归顺了刘继隆,那必然会负隅顽抗到底。

自己麾下的水师都在江夏和皖口,现在没有水师可以来与之来浙江交战。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沿著浙江前往中上游,利用水师只能在下游作战的情况,在上游渡江前往浙东作战了。

想到此处,高駢对左右吩咐道:“留兵五千在此驻扎,令孙儒率军二万,沿著浙江攻向睦州,等待睦州告破后,便集结兵马进攻浙东余下的杭、越、明三州!”

“末將领命!”孙儒不假思索应下,眼底却闪过几分盘算。

半个时辰后,隨著孙儒带兵赶往富阳,高駢则是看向身后的將领:“江西的三万新卒都调来了吗?”

“已经在江东各州驻扎。”將领们的答覆让他稍稍心安几分。

“淮南的李阳春还没动,他手中起码还有一支水师和两三万兵马,不可忽视。”

“若是他渡江南下,便立马令皖口水师沿江而下。”

“是!”左右將领各自应下,高駢则满意返回了自己的牙帐。

在他返回之余,浙江东岸的杨行愍在看见高駢调兵出营,沿著浙江上游而去时,他便暗嘆糟糕,於是对身旁的李神福道:

“传令给睦州的宋使君,高駢以大军沿浙江往睦州而去,令他早做防备。”

“是!”李神福果断应下,並派快马往睦州赶去。

高駢本就要想著吃下他们,尤其是如今在得知他们归顺了刘继隆后,吃下他们后再与刘继隆交锋的心思就更重了。

杨行愍有些叫苦,忍不住转头看向袁袭:“先生,淮南的官军到底什么时候渡江?”

面对他的询问,袁袭也暗自盘算起来,过了片刻后才说道:

“若是某所想不错,朝廷必然已经在强攻其余各处,逼高駢回防。”

“若高駢回防,则淮南立马出兵江南,占据江东后多面夹击高駢所部叛军。”

“眼下高駢执拗討平我军,我军必须得撑到高駢撑不住才行。”

袁袭这话令杨行愍有些烦躁,这是源於情报缺失的不自信。

倘若他知道黔中道岌岌可危,江北八州只剩四座城,那他便不会如此担心了。

在杨行愍担忧自己处境的同时,与江东隔江对峙的扬州衙门內,李阳春站在沙盘前面不改色,而堂內则是站著刘松、谭凯、邓儼及七八名都尉,二十余名別將。

別將之中,葛从周、张归霸、张归厚等人十分显眼,只因为他们相较来说十分年轻。

“殿下让我军等待高駢撤军后再渡江南下,以求两面开,但这高駢看样子是不討平宋威、董昌决不会走。”

“以我军谍子所探明的消息,高駢应该是从江西调遣了数万大军驻守润州、常州来防备我们。”

“他们的水师驻扎在皖口,距离此地不过六百余里,皖口水师只需要三天时间便能抵达扬州与润州的江段。”

“三天时间,以我军如今所掌握的舟船,倒是可以將三万大军尽数运往江南,但高駢不撤,我军便要面临与皖口水师爭斗,甚至被切断补给的问题。”

“若是枯坐此地,则恐怕会见证董昌、宋威败亡。”

“这件事,必须知会殿下。”

李阳春將他们面临的局面说出,他还没有自信到以三万大军背水一战去和高駢所部的七八万兵马爭斗。

若是胜了还好,可若是败了,他便是朝廷的罪人。

是坐视董昌、宋威被灭,还是背水一战渡江南下,这个抉择只能由自家殿下来决定。

这般想著,他便令人派出快马前往了江陵。

与此同时,洛阳的李商隱也收到了刘继隆的手书,他忐忑不安的將手书打开,但隨著手书內容展开,他的表情却从忐忑变得呆滯,最后露出无奈的笑容。

【与义山书:今日得书,欣庆无已;不睹芝仪,瞬逾载许。】

【知进达疾篤,忧心如灼;然览义山手札,便知必有宵小构间,使君不安。】

【某今总戎前线,后事尽委进达与君,纵疑天下,岂疑义山耶?】

【若復有摇唇鼓舌者,听君捶杀之,勿论其罪。】

【乾符三年九月初十,牧之再拜。】

面对字句简短,却处处为自己著想的手书內容,尤其是末了刘继隆对自己的自称,李商隱原本积藏心中的担忧,瞬息间荡然无存。

“能让殿下如此的,也只有高相和阿耶了。”

李袞师在旁边羡慕的看完这封手书內容,不由得感嘆起来。

李商隱虽然比较沉稳,但听他这么说,还是不由得显露出几分骄傲。

“某奏表中並未提及什么,殿下却能看出某之担忧,继而开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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