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兵分六路

“军令,诸州县坚守不出,莫要在外与之交战,只需要坚守,层层撤退即可。”

“末將领命!”

鲁褥月的想法很简单,利用地形和工事来不断消耗王建,等到他精疲力尽时,再发起致命一击。

在他的军令下,各州县城池纷纷严防死守,而並未选择与汉军野战。

正因如此,在鲁褥月传下军令后的翌日黄昏,王建便带军三万抵达了武龙城下。

果不其然,武龙依託武陵山与大娄山,处於黔水北岸,两山相夹间。

城池规模不大,周长不过二里余,恐怕城內也不过数千军民。

饶是如此,这座以石条垒砌而成的城池,若是换做同时期其他军队所见,必然会望而生畏。

只是这些军队中,並不包含汉军,更不包含王建。

“驻营,明日火炮列阵,给某狠狠地打!”

王建只是扫视了武龙城,便知道鲁褥月在这座城池费了不少心思,但这座城却根本无法挡住他的兵锋。

进攻戎州和南州的军队只是偏师,真正的主力只有他,所以火炮也全部集中在他手上。

明日他便要看看,这座坚固的五龙城,能不能挡住五十门火炮的狂轰滥炸。

“去!”

调转马头,王建返回了正在搭建的牙帐,而王郢则是留下,指挥三军开始扎营。

十万军民齐齐行动,队伍沿著大娄山与黔水延绵十余里,如此景象让只有五千守军的武龙守將紧张万分。

只是当他感受到脚下的坚固后,他立马回头对眾人道:“武龙坚固,且观察使已经下令,我军只需要坚守杀伤叛军,哪怕城池失陷,也可以无罪撤往信寧城。”

“接下来即日,诸位只需共勉杀敌,便能获功得赏!”

信寧城距离武龙城不过四十余里,若是城墙即將失守,只需要撤往信寧,砍伐些树木就能阻碍汉军追击,这便是黔中的优势。

山高且密,林多且路窄,几乎不存在绕道后方的可能,只有硬著头皮撞破一座又一座城池。

想要沿著黔水攻到绥阳,便是汉军个个铜皮铁骨,这十几座坚城也足够让他们头破血流了。

武龙诸將如此作想,同时打开城门,將武龙城內的数千百姓提前赶往信寧城。

这也是鲁褥月的吩咐之一,坚壁清野,让汉军不仅无法获得缴获,也无法获得人力来充当民夫,继而使其不得不从后方徵募民夫,加大后勤压力。

在驱赶完百姓过后,武龙五千守军开始沉默下来,黔水山峡的战云浓重得令人喘不过气。

翌日清晨,隨著天色渐渐变亮,王建以五千后军守住后方,以两千獠子军向北边的群山探索而去,余下兵马列阵武龙城外。

当五十门火炮在挽马的拉拽下,被拉到武龙城西里许外驻扎时,后方的民夫立马赶来他们將炮车固定,並在炮车左右固定铁钎,以绳索栓住铁钎与炮车,並在炮车车轮后方弄出木楔与土壑,以此抵消火炮在发射后的后坐力,防止火炮侧翻。

隨著这一切准备做完,其余民夫也运来了一车车发射药与铁炮弹。

每门火炮背后有六名兵卒和六名民夫,民夫负责搬运炮弹与发射药,而炮兵则是负责校准、试射、清理炮膛、填充发射药及炮弹等等专业知识。

这些炮兵经过半年多的操训,已经十分合格,因此当火炮固定好后,他们立即並始检查起了火炮。

他们先是用木块將火炮的炮口一点点的垫起,校准无误后才开始填装发射药与炮弹。

確认无误后,装填手用推药杆將发射药推至炮膛底部压实,再將布包塞入其中,继续压实后再將铁炮弹轻推进入其中,確认无误后用乾草压紧炮弹。

发射手见状,立马用通针戳破发射药的药包,插上引线后准备好火把。

“哗哗一一隨著阵地上五十门火炮准备就绪,王建也忍不住翻身下马,令人將马匹牵走后才按耐著激动道:“吹哨。”

“哗哗一”

当刺耳的哨声再度传来,並且大下的令旗也下达开火军令后,负责指挥著五百多炮兵的火炮校尉这才魔下手中令旗。

时刻观察的炮手见状,毫不犹豫將火把下压。

“轰隆!!”

瞬息间,五十门火炮齐齐沿著土壑后退数尺,压断十余根木楔的同时,两侧固定炮身的绳子也绷紧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这並非是眾人所关注的重点,只因为在火炮发出沉闷的炮声后,五十枚五斤重的铁炮弹在瞬息间跨过四百步的距离,亦或者打穿城楼,亦或者狠狠打碎城墙上的石条。

“膨—”

“蹲下!蹲下!!”

“投石机,躲避投石!”

城楼的木屑激射,引得精神紧绷的守军纷纷炸锅,接二连三的依靠女墙坐下或蜷缩一团。

片刻后,当他们不再听到任何声音,这才有人小心翼翼冒头,並见到了正在为火炮归位的汉军將土。

“这又是什么妖术?”

面对汉军的火炮,不明所以的守將已经將其定义为妖术。

“都將,弟兄们在城內发现了这个!”

忽的,有人火急火燎跑来,身后的兵卒手中还用布袋装著一个將布袋烫得不断冒烟的滚烫铁球。

“直娘贼,他们就是用这个玩意打的城墙?败家的关西狗!”

看著足以锻造四五把横刀的铁炮弹,牙將只觉得有些牙酸,但很快他就不再觉得牙酸了。

“轰隆隆一—”

“蹲下!!”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汉军再度发起了炮击,而这次的炮击与上次相当。

五十枚炮弹,瞬息间便有十余枚击中了武龙城西南侧的一段城墙,余下炮弹不是射入城內,便是打错了方向。

即便如此,十余枚铁炮弹还是將这段城墙打的落下不少碎石,城墙石条龟裂无数。

王建观察了下城墙的情况,发现以当下的速度,最多三五天就能攻破这座城。

要知道这是夯土包砖的城墙,可不是中原那些夯土城墙可比的。

以往汉军需要用將士们的性命来掩护盾车和工兵爆破,如今都不用靠近城墙就能攻破城墙,进步之大,令许多將领都惊嘆连连。

王建只庆幸自已投奔刘继隆足够早,凭藉此等存在,所谓天险也不过如此。

黔中道虽广,收復亦不需要太长时间,难怪自家殿下会有如此气魄在北徵结束后开始南征。

“继续,定射十二轮,直到炮管打不了才能停!”

王建忍不住继续吩咐起来,但如今根本不用他吩咐,將领们早已指挥起来,以半盏茶发射一轮,每轮命中两成炮弹左右的命中率开始不断强攻。

如此战爭方式,令守城的黔中守军叫苦不迭。

期间他们也试图用投石机和绞车弩反击,却根本打不到汉军的阵地,只能被动挨打。

“快,派快马送信给鲁使君,將叛军妖法告知鲁使君!!”

守將大呼,继而便有快马持军令出东城门,往夷州疾驰而去。

不仅如此,隨著时间推移,当城墙上的裂纹越来越多,武龙城的守军也渐渐慌张了起来,连续派出多匹快马往夷州而去。

与此同时,坐镇夷州绥阳城的鲁褥月正在沙盘面前观摩沙盘,左右许多將领交头接耳討论,而鲁褥月却道:

“以南州、戎州军报来看,这叛军所用手段,依旧与曾经无二,根本无法攻破我军外围城池,更莫要说逼近绥阳了。

“某观刘继隆刚忆,竟以五万兵马来强攻某这铜墙铁壁,不知要死伤多少將士,才能拿下外围州县?哈哈哈哈——”

鲁褥月的笑声感染了四周眾將,眾人纷纷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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