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邺城之战(万字大章)

这种试探性的攻击对于汉军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甲胄“缺胳膊少腿”的叛军来说,那些毫无防护的手臂、腿部极易中箭。

只是试探干扰的攻击,却已经给叛军带来了不少的伤亡,而真正的进攻则是在汉军抵近叛军不足十五步后才爆发出来。

“哔哔——”

木哨作响,汉军阵中作为跳荡手的兵卒开始持强弓与破甲箭面突叛军。

一时间,无数作为阵脚的叛军纷纷面部重箭栽倒,而后面的叛军则迅速顶上。

“防备敌军面射!”

汉军面射的手段令指挥前军的孟方立连忙提醒,而汉军此刻已经在三轮面突后,以阵脚兵对撞起了叛军的阵脚兵。

横向数百步的两个军阵发生碰撞,长枪对长枪,两方不断纠缠,不是你击倒我便是我击倒你。

汉军的组织力度比叛军强大太多,面对这种以伤换伤的打法,三镇叛军渐渐露怯。

“顶上去!退者即斩!!”

孟方立、安敬思二人不断率领驻队士兵督战,凡是止步不前的阵脚兵,尽数被他们法办当场。

“额啊!”

“救俺……”

“跳荡手呢,射他们的神射手!”

“狗鼠的家伙,顶上!”

汉军沉默如山般压来,除了负伤者会忍不住发出声音外,其余汉军步卒尽皆忍耐着强攻。

叛军的前军被硬生生逼退三十步,并且还在不断的被汉军压制后退,只能叫骂着来发泄情绪。

凡是倒下的叛军,根本无人救援,而汉军也已经得到后方军令,此役不留俘虏。

面对这些倒下的叛军,汉军的跳荡手则是以金瓜锤、斧头直接将其性命夺走。

叛军本就遭遇突袭而士气低落,如今又见汉军不断压上来,心理防线渐渐被击破。

“中军、后军分别向叛军左右两翼进攻!”

安破胡察觉到了叛军状态的变化,果断分兵从三个方向强攻叛军。

中军、后军的近两万兵马开始一分为二,分别朝着叛军左右两翼压去。

“直娘贼的,这怎么打?!”

韩君雄忍不住开口谩骂,李弘规也面色如纸,他哪里知道汉军此前的“软弱”都是装出来的。

本以为对付的是绵羊,而今却发现对方是豺狼。

“顶住!后军灭火,我们走南门撤回邺县!”

“撤不了!”

李弘规话音还未落下,身旁牙将便忍不住道:“汉军的精骑在其它三道营门阻截我军,我军眼下情况,根本无法突破汉军精骑的阻截。”

眼见牙将禀告,李弘规只觉得心中升起几分无力感。

此前嘲讽刘继隆无谋的自信在此刻荡然无存,而安破胡指挥的中、后两路大军也从他们左右两翼横压而来。

“呜吼!呜吼!呜吼……”

“哔哔——”

战吼与木哨声同时响起,左右两翼的汉军再次以弓弩压制叛军,而对于缺胳膊少腿的叛军来说,此刻汉军的箭矢压制,无疑是最能带给他们伤害的手段。

许多兵卒因为头部没有甲胄,只能寻找盾牌抵挡,而许多没有盾牌的兵卒则是头部中箭,瞬息间毙命当场。

他们倒下后,立马有人开始争抢他们的甲胄,而这样的乱象不止一处。

“混账,让阵脚兵顶住!”

李弘规无能狂怒,然而手持短兵的大部分叛军兵卒如何是手持长枪的汉军对手。

与其说他们是阵脚,倒不如说是送死的炮灰。

“直娘贼!李弘规这老狗让我们送死,向前也是死,向后也是死,死前也要把李弘规这群老狗宰了!”

“向后杀,宰了李弘规还能投降求活!”

“宰了李弘规!”

瞬息间,原本面对汉军十分软弱的叛军兵卒,此刻却仿佛打了鸡血般向后方冲去,根本不管汉军军阵横压而来。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用李弘规、韩君雄等人的首级来换取投降活命的机会。

他们早已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以往作乱失败,不都是宰了节度使或带领作乱的牙将就能平息朝廷怒火吗?

“混账!你们要干嘛?!”

李弘规、韩君雄等人察觉到了不对,立马抖动马缰试图冲出重围。

只是四周涌上来的牙兵顿时将他们包围,很快将他们拽下了马背,纷纷挥动兵器朝他们砸去。

“愚蠢,我死了你们也活不了!”

“你们……”

李弘规与韩君雄还没来得及安抚他们,便见兵器纷纷砸在了身上,顿时他们只感觉到了疼痛,连惨叫都不曾发出便抽搐着被打死当场。

安破胡只看到叛军之中骚乱,还不等他询问,便见叛军之中纷纷放下旌旗。

“都督,他们要停战。”

眼见叛军偃旗息鼓,身旁都尉主动向安破胡开口。

安破胡本想同意,可是突然想到自家殿下的军令,面色不改:“不用管他们,继续动兵,一个不留!”

“是!”都尉连忙颔首,而前线的汉军没有得到军令,自然不断强攻叛军。

“直娘贼!阿耶都偃旗息鼓了,他们为何还要动兵!”

“他们是不准备给我们活路,杀出去,突围杀出去!”

原本以为宰了李弘规和韩君雄就能求活的牙兵们发现汉军没有停手的意思后,他们瞬间便反应了过来。

汉军明显是不准备让他们活,他们除了突围便再无活路。

只是失去了李弘规和韩君雄的指挥,剩余的兵马使与牙将们根本无法统一战线。

汉军步步紧逼,这些昨夜还在女人肚皮上展露自己凶猛的镇兵,此刻却如羔羊般被汉军屠戮。

哪怕身后营盘的火势凶猛,却也无法让他们感受到半点温暖,只觉得整个人仿佛被冻住般冰冷。

“杀!!”

他们在汉军三面包夹下,只能不断被逼退,最后更是被汉军挤到了一起。

“哔哔——”

哨声响起,强弓硬弩不断没入阵中,中箭毙命的人越来越多。

汉军的枪阵步步紧逼,许多为了活命的牙兵只能丢盔卸甲的逃入营盘内,试图以最快的速度从其他营门突围。

营盘北门外的尸体越来越多,这些倒下叛军所流淌的鲜血,汇聚成一个个小血洼,空气中散发着难以形容的铁锈味和恶臭味。

哪怕坚若磐石的汉军兵卒,眼看着两万多叛军被屠戮,精神也不免恍惚。

这已经不能称作是战争,而是单方面的屠杀……

“噼里啪啦”

从清晨到正午,当营盘内的火光燃尽,邺县以北的整个战场都躺满了尸体。

近六万三镇联军,如秋后的麦子般倒了一地,除了外围的数百上千名塘兵趁着战事逃脱,便再也没有逃脱的叛军。

叛军所征募的五万民夫,近半死在了营乱之中,剩下两万多人被刘继隆受降,负责打扫战场。

邺县的守将见到六万联军被全歼,顿时开城投降,浑然没有了此前的骄傲。

安破胡、张延晖策马来到营盘南门,但见刘继隆坐在马鞍上,身上和脸上都沾满了灰尘。

“殿下!”

二人翻身下马,来到刘继隆面前恭敬行礼作揖。

“如何了?”

刘继隆往嘴里灌了口水,宛若无事发生般的开口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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