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仔细想了想,又觉得时间太过紧促,即便刘继隆兵力充足也不可能不休息。
不过若是其休息后,仍旧止步不前的话,那就说明他们的兵力恐怕不足,贸然深入怕没有援兵救援。
这般想着,王式便准备看看刘继隆明日表现。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翌日王式起得很早,随后下令宣武、义成等镇兵马沿落水道撤往上邽,再令杨公庆领一万神策军驻守落水道口。
做完这一切后,王式留杨玄冀及三千神策军驻守伏羌城,自己亲率五千精骑及七千神策军往三阳川赶去。
一万两千大军加上一万民夫,所形成的队伍延绵数里。
赵黔将塘骑外放二十里,因此大军自清晨拔营开始,还未到午时,前方塘骑便已经走入了最难走的河谷中。
伏羌与三阳川之间的山岭沟壑中,还有一处规模不小的冲击平川。
若是能夺得此地,则能保障后方数里的河谷道太平。
“哔哔——”
时值正午,当官军走入谷道之中,前方塘骑便不断疾驰后撤,同时带来了一则不好的消息。
“少保,叛军出精骑近千,眼下正在十余里外驻马休整!”
中军之处,王式听着塘骑列校的禀告,眉头微微舒展,目光看向赵黔:“集结精骑,随老夫前去看看。”
“是!”赵黔果断应下,随后与王式抖动马缰,集结精骑朝前方赶去。
二十里路程,对于精骑来说,即便走得再慢,一个时辰也能抵达了。
因此当王式率领除后军塘骑以外的四千余骑出现在平川时,远方驻马西侧矮丘之上的叛军精骑便立即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眼见王式到来,提前抵达此处,并派遣精骑探查得到足够情报的都将连忙上前行礼,隐隐激动道:
“少保,贼军之中有大纛,恐怕是叛军之中知名的将领!”
“可曾看到将领旌旗?是斛斯光还是曹茂?”
赵黔反问都将,都将却摇头道:“只看到了刘与安的旌旗和三辰旗、五色旗。”
“上去看看。”
王式并没有那么小心翼翼,毕竟这里是处平川,且敌军不过一千精骑,自己是其四倍精骑,不必那么小心翼翼。
在王式的军令下,四千官军精骑开始靠近矮丘,而这时矮丘之上的精骑也缓缓走了下来。
双方于矮丘下面对面列阵,各自紧绷,好似下一秒就会交锋。
官军的四千精骑,除官军有甲胄外,马匹并无马甲。
相比较他们,陇右军则是人马具甲,但马甲裁短,且马臀无甲,既保留了一定的冲击和防护,又不失机动。
面对这支奇怪的精骑王式在观摩,而对阵的安破胡却冷汗直冒。
“节帅,我们就八百精骑,若是官军扑过来,恐怕会折损不少弟兄。”
他没敢说实话,但刘继隆听出来了,安破胡害怕的不是折损弟兄,而是担心把他折损这里。
闻言,刘继隆轻笑几声,随后抖动马缰,走到了阵前。
两军相隔不过百步,虽说有些模糊,但也能看清刘继隆走出的动静。
“有人走出来了,莫不是叛军想要谈和?”
赵黔忍不住猜想,并未将那人往刘继隆想去,只因为那人虽然高大雄壮,但穿着的甲胄却十分普通,顶多就是个都将。
以貌取人,这并不奇怪,正如对面的刘继隆在出阵后,目光也是下意识看向了官军之中,王式等身穿明光铠,外穿罩袍的华贵将领。
刘继隆往前走了二十余步,从弓囊中取出那相较普通精骑来说,几乎大了一倍的马弓。
呼吸间,他张弓搭箭,瞄准官军大纛及大纛下的那几名华贵将领,隔着七十余步使出连珠射。
“少保小心!!”
赵黔连忙勒马,主动挡在王式身前,而三支箭矢先后射来。
一箭射断官军大纛,余下两箭纷纷射在了赵黔胯下军马身上。
“嘿!陇右刘继隆在此!!”
三箭射出,刘继隆不待收起马弓,便朝着官军叫嚷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