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宝见状沉吟,随后方才开口道:“再唤二百骑起夜,着他们往会宁方向前去,若真遇到叛军,立即派快马返回通禀!”
“是!”都将作揖应下,急步离去。
瞧着他远去,周宝也心神不宁的回到了帐内,但帐帘已经被他挂起,可清楚瞧见帐外的景象。
夜幕下,唯有营内微弱的篝火能提供些许光源,周宝等待了半个时辰,眼皮止不住的打架。
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丑时(1点)方才听到了马蹄声。
他强撑精神,随后便瞧见了都将去而复返,脸色充满焦急。
“节帅,叛军已然拿下会宁城,眼下正在西南方向四十里外休整。”
“四十里外?!”周宝忽的起身,急声道:“请两位军使过来!”
“是!”都将应下,急忙去找朱邪赤心与李思恭。
坐在帐内的周宝则是起身来回渡步,简单分析起来。
他们派出的塘骑与叛军的塘骑所遭遇的距离在营盘二十里外,也就是说他们与陇右叛军扎营的时间差不多,派出塘骑的时间也差不多。
若是这样,那陇右的叛军也应该察觉到了他们扎营的地方,而他们现在差不多休息了两三个时辰。
“直娘贼!”
周宝暗骂,也不知道是在骂陇右的叛军,还是在骂失陷会宁的都将。
一炷香后,朱邪赤心与李思恭、朱邪翼圣等人相继赶来。
他们不过才休息了两个时辰,自然精力不足,脸色也不太好看。
周宝见状没有耽误,立即将会宁城失陷、叛军就在己方四十里外处休整的事情说了出来。
朱邪赤心本就没休息好,如今听到这些消息,当即忍不住骂道:“你们的人是狗鼠吗?这么多人守一座城,不到两天就被攻破了!”
周宝虽然理亏,但突然被骂,脸色也不算好。
李思恭也十分生气,但他沉着性子道:“现在怎么办?要我说先撤回乌兰县吧。”
“撤回乌兰?”朱邪赤心忍不住嘲讽道:
“乌兰四周都是丘陵,根本不适合我们作战,且耕地和人口稀少,根本无法供给我们这八千多步骑的粮秣。”、
“若是叛军派兵在南北三处官道扎营,我们这八千多人就要被困死在乌兰。”
“干脆现在传信给乌兰,让那里的都将征调民夫,将乌兰的粮秣运往灵州的鸣沙县,我们则是撤往东边的萧关。”
“萧关不容有失,如果萧关丢失了,关中必然震动!”
朱邪赤心的话,倒是赢得了周宝的认可。
从六月初一朝廷发布《讨刘继隆制》文开始算起,如今最多不过第八日。
开战八日便丢失会州和萧关,他都不敢想至尊和朝堂上的那些大员会有多么生气。
丢失会州还能找补,丢失萧关必然被夺职外放。
想到这里,周宝急声道:“既然如此,我现在就派人前往乌兰,遣兵撤往灵州。”
“劳烦二位军使率本部人马,随某前往萧关驻扎!”
“不妥!”李思恭忍不住道:“萧关丢失必然震动朝廷,可若是灵州空虚而失陷,又该如何?”
李思恭的地盘可就在灵州东北部,若是被叛军夺下灵州,难保平夏部日后不会被牵连。
周宝他们要前往萧关他不管,可他却不能看着叛军进攻灵州。
不止是他,周宝也是如此作想的,灵州毕竟是朔方镇治所所在,自然不容有失。
想到这里,他对朱邪赤心开口道:“劳请军使率军撤往萧关,我与李军使撤往灵州,如何?”
“遵令!”朱邪赤心行礼应下,李思恭也跟着行礼应下。
表面上看,二人没有什么变化,但他们心里却积着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