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请命讨平陇右……”
那些只有虚职的官员不断煽动着李漼,好在李漼清楚禁军的情况,所以并未答应下来,而是颔首道:
“既然如此,便以杨知温为采访使,亲自走一趟陇右吧。”
“臣领旨……”
人群中的礼部侍郎杨知温走出来作揖行礼,心中也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李漼继续道:“诏令东川节度使李福、西川节度使高骈、山南西道节度使王式招募兵马,补足兵员。”
“臣领旨……”徐商与路岩作揖行礼,而此时却见殿外有宦官走进来。
来人是内侍田允,而他也没有停留,直接走上了金台,并呈出了一篇奏表,同时在李漼耳边耳语了几句。
李漼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难看下来,随后打开奏表简单看了几眼后便说道:
“刘继隆奏表朝廷,言番贼肆掠,邻镇难以节制,致使松州失陷。”
“眼下他已经率军收复松州及文扶龙茂维翼等七州,番贼已被其驱逐维西。”
“此外……万年县县令奏报,同平章事高璩病卒,朕欲追谥,诸卿以为如何?”
两个消息不仅让李漼脸色难看,也让群臣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陛下,高璩生前与贪官、恶商人来往频繁,臣建议不予追谥!”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一名官员站出来,反驳了皇帝想要追谥的想法。
众人闻声看去,这才发现是太常博士曹邺。
面对曹邺的这番话,李漼暗皱眉头:“高璩生前有功,朕何以苛待功臣?”
“陛下若是真的要追谥,便以“刺”为谥吧!”曹邺话术不改,这让群臣先后倒吸了口凉气。
“剌”是恶谥,如果真的以此追谥,那高璩估计死了都不得安宁。
“你……”李漼勃然大怒,但一想到这是在庙堂上,他还是压下了脾气。
“诸事以此前所定为准,散朝!”
话音落下,不待群臣询问,他便起身走下金台,而鸿胪寺卿也连忙唱礼:“散——”
“上千万岁寿……”
在群臣的山呼万岁间,李漼离开了紫宸殿,往咸宁宫乘舆而去。
他没有定下新的宰相,也没有说是否还要追谥高璩。
不过有的时候不表态便已经代表了其态度,因此群臣都渐渐升起了心思。
相较于他们试图登临相位的想法,此刻的路岩却觉得精神气爽,担忧隐隐掺杂着些许忧伤。
高璩这个常与他唱反调的人死了,只是因为一场简单的风寒,这让他感到唏嘘,同时也感到了些许寂寞。
此前他恨不得高璩早点死,但等到他真死了,他却又有些难受起来。
“唉……”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随后瞥了眼徐商。
徐商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徐商这个人处事公正,但也知道大势不可阻,哪怕是知道路岩私下收受贿赂严重,却也不曾弹劾他。
只因为他十分清楚,路岩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却是大唐眼下需要的那种人。
在他这么想的同时,路岩却也对徐商作揖道:“徐相,依某所见,陇右恐怕不会归还六州。”
路岩虽然不善兵事,可他也知道六州的重要性。
有了六州,陇右便可视西川为后园,轻易可进取,刘继隆自然不会放弃这种要地。
相比较他,徐商则是看得更多,因为他毕竟亲自领兵打过仗,知道攻城有多么困难。
正因如此,刘继隆轻易收复四州,并准备收复维茂翼三州的速度令他不禁怀疑起来。
“这刘继隆与尚摩鄢真的决裂了?”
徐商心中疑惑,接着不免想到同样与刘继隆断了联系的张淮深。
他心里捉摸不定,面对路岩的询问,他只能搪塞道:“待杨知温返回朝廷,便知晓刘继隆是否愿意归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