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品的队正、队副若是退役,可以选择拿一百贯钱及二十亩永业田退役,亦或者选择拿二十亩永业田,外加转业为乡里的乡官,每年拿十五贯的俸禄。”
“八品的旅帅退役后,可以选择二百贯及五十亩永业田退役,亦或者拿五十亩永业田,转业为州兵(守城兵)的队正,亦或县衙六司中的录事官,每年俸禄在三十贯左右。”
“七品的校尉退役后,可以选择拿钱五百贯或一百亩永业田退役,亦或者拿一百亩永业田,转业为州兵旅帅或县尉、主薄、县丞等官员。
“再往上便没有了,但也有人说是暂时没定下来,日后还是得规定清楚的。”
几人听完,不免咋舌道:“校尉退役都只能担任州兵旅帅和县衙六司的录事官啊……”
“呵呵,若是都被军中的人给占了,你们这些学子毕业后该如何?”
高潜笑着,接着说道:“我听去长安的人回来说过,各镇都不管这些,普通人参军拿饷就没了。”
“他们没有入伍田,也没有退役的永业田,更别说转业了。”
“你们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日后就懂了……”
李阳春几人闻言干笑,接着高潜便摆手道:
“都回去吧,接下来我们第九军估计不会出征了,等到了日子,你们结伴回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是……”
在高潜的招呼下,李阳春等人先后返回了宿舍。
半个月后,驻扎在伏俟城的十四个军撤走了十一个,仅仅留下三个军和五百州兵驻守伏俟城。
十四个军解除了土浑镇和伏俟军的名号,改回原本的军号,并踏上了回乡的道路。
与此同时,各镇的戍兵也开始轮换着放假,城里穿着战袄回家的人越来越多。
饶是陇右的平民,也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不少人都在街头巷尾谈论着近段时间的变化,都认为要打仗,且都十分激动。
多年的太平,让不少人忘记了战争的恐怖。
青壮们谈论着即将开启的战事,甚至抱怨都护府招兵太少。
“要我说,都护府就应该招兵十万,好让我们这些人有个活干。”
“什么活?你家里不是有几十亩地吗?”
“可我家还有七口人呢,过两年我与细君生了孩子,到时候这点地就不够种了。”
“种地哪有当兵舒服,我宁愿当兵也不愿意种地!”
“唉,年末我们就毕业了,也不知道我们毕业后该去干嘛,总不能读了那么多年书,最后还是回家种地吧……”
狄道城临州坊内,七八名二十出头青年人坐在摊位上边吃胡饼,边讨论着时局变化,又担心着自己日后的出路。
不多时,他们吃完东西离开了这处摊位,而坐在角落的刘继隆则是擦了擦嘴,与陈瑛、高进达起身朝外走去。
钱被留在了桌上,三人步行往都护府走去,路上能听到不少讨论声,基本都是在讨论最近都护府和军队变化的。
待三人走入都护府,高进达这才开口道:“现在这些小郎君,看来有些自视甚高啊。”
刘继隆闻言却笑道:“毕竟读了八年书,若是出来没有地方当差,那便得回去种地了,自然无法接受。”
“莫说他们,便是你也无法接受,抱怨两句也正常。”
“对了陈瑛,今年各州大学毕业的学子有多少?”
突然被点,陈瑛沉思片刻,随后不确定道:“应该是六千多?”
“六千多啊……”刘继隆感叹道:“这六千多学子,若是交给各镇,恐怕各镇节度使都会十分高兴。”
“只是陇右的各行各业都饱和了,他们大概率只能从仕或考试成为教习。”
“虽然我们明年就要对南边用兵,攻占六州之地后,必然会空缺不少官职,但规矩不能变。”
他口中所说的规矩,便是当初定下的从仕、教习等规矩。
毕业的学子想要从仕,必须要接受下乡开荒、参军入伍,最后才能担任直白。
若是要当教习,则是需要参与两年开荒,再当兵一年才可以。
不过都护府也不会让他们白干活,当兵照常发放军饷,开荒期间则是按照每月三百钱的标准发放工钱。
“节帅……”眼见刘继隆提起这个,高进达也开口道:
“两年开荒的标准,是否太长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