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南蛮的攻势太猛了!”
一名都将焦急地说着,但王重任却冷笑道:“再猛也得守住!”
“传令下去,谁敢后退一步,军法处置!”
“是……”
都将连忙派人将军令传达全军,而总州城内不过两千步卒,且还是高骈去年新训的那些步卒。
正因如此,与高骈南征北战的将领们,此刻心里都没有底。
“使君!”
距离总州七十里开外的奉州城内,身为都虞侯的梁缵走入县衙内,而高骈端坐主位,面前摆着地图。
奉州县距离总州县虽然很近,但其实归属泸州管辖。
不过泸州属于东川管辖,因此高骈可以将中军放在奉州县。
“段宗榜开始强攻了?”
高骈头也不抬的询问起来,而梁瓒也连忙点头:“回禀使君,段宗榜确实开始强攻了。”
“嗯……”高骈不紧不慢应下,随后才道:
“他这么着急,想来是南蛮的酋龙试图在戎州作乱。”
“不过有我在戎州,即便酋龙亲率大军前来,也奈何不了戎州……”
他十分自信,而这份自信源于实力。
他已经得到消息,刘继隆愿意卖骡马给他,数量超过三千匹。
有了这三千匹骡马,加上他在东川收集的骡马、挽马和黄牛,他麾下最少有七千步卒能迅速支援总州。
不过刘继隆的那三千多匹挽马才刚刚南下,最少还有两个月才能抵达前线。
在此之前,他还需要冷静消耗段宗榜,等待一个机会后打出大捷。
想到这里,高骈坐镇中军,凭借前方军情,冷静地把握战局。
与此同时,前线的总州城战事也逐渐焦灼起来。
“杀!”
马道上,王重任率领百名牙兵成了救火队,亲自挥刀劈开一名蛮兵大半脖颈,在对方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奔走各处。
总州城的马道不过丈三宽度,随着群蛮攻入城头,那些投石机纷纷失去作用,道上却成了绞肉之地。
不断有蛮兵在佯攻时被檑木、滚石、滚水击倒,但后续的蛮兵却踩着同袍尸身继续冲锋。
“汉狗!”
“南蛮子!!”
一名身材敦实的蛮将爬上城头,手持两把铁锏在阵中挥舞,左突右击。
眼见此处唐军阵脚不稳,王重任连忙从远处快走而来,率军杀入好不容易站稳阵脚的南蛮军中。
蛮将挺身上前,却被王重任持厚重鄣刀劈在肩头,就连披膊处的甲片都崩坏不少。
“将军小心!”牙兵眼见有其他蛮兵试图偷袭王重任,连忙一脚将其踹开,结阵将这群蛮兵限制住同时,尽数打杀在了此处。
蛮将被王重任限制,加上其牙兵骁勇,不待他求援,便被牙兵割了脑袋。
“换刀!”
缓了两口气的王重任嘶吼叫嚷着,众人这才看见他手中那鄣刀满是缺口,已然发钝。
“呜呜呜——”
忽的,城外号角声再度响起,马道上的唐军脸色一变,纷纷向外看去。
但见蛮兵如潮水般继续涌来,而他们却还没摧毁几座吕公车及云车。
“唯死守尔!!”
王重任更换鄣刀,振臂高呼。
在他四周的东川将士们脸色一变,但最终还是选择如王重任那般,高呼着清理马道上尸体。
城外,十余台吕公车与云车如巨兽般紧贴城墙,车顶覆盖的生牛皮在阳光下泛着油腻的光泽。
尸首在墙下堆积如山,腐烂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墙根处的土壤都被染成了猩红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大礼的进攻持续了一轮又一轮,直到天色渐晚,段宗榜才鸣金收兵而去。
许多疲惫的唐军靠在女墙上,四周躺满了尸体。
还有力气的东川将士,则是把蛮兵的甲胄扒下来,将尸体丢到了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