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陛下已然驾崩,你等便散播消息,以马公儒谋害陛下,假诏传位夔王,以此让长安水浑,使令狐绹等人不敢轻举妄动!”
王宗实将一切安排好后,当即令众人各自散去。长夜漫漫,但终究天亮。
大中十三年,八月初七,随着圣旨传出宫中。
整个朝廷内外,弥漫着一股极其诡异的气息。
“门下……”
宣化门外,被紧急召入大明宫的王宗实跪在城门前,手捧皇帝将其罢黜外放的敕令,脸色苍白。
宣化门四周聚集着马公儒、王茂玄等人,皆在暗处窥探。
此时此刻,马公儒等人十分希望王宗实抗旨不遵,随后敕令右神策军将其正法。
然而现实令他们失望了,因为王宗实在他们的目光下将圣旨接下并叩首,然后踉跄起身,无奈走出了大明宫这个权力的中心。
“哼,本以为他会困兽犹斗,却不想如此软弱。”
马公儒冷嘲一声,拂袖离去。
王归长、王居方二人也是如此态度,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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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监视王宗实的宦官回到了大明宫内,将王宗实带领家人离开长安的事情交代给了李滋等人。
“如此一来,殿下即位无所阻碍了!”
马公儒贺喜李滋,而紫宸殿前的李滋则是看向殿内:“此间事情,还得看阿耶才是。”
闻言,马公儒几人纷纷看向偏殿内,而此刻偏殿内的李忱也顶着几个背疽,整个人苍白无力,已然陷入了昏迷中。
与此同时,在右神武军驻地的王宗会,也特意在张议潮、张淮铨领兵巡查的时候,派人请来了张淮鼎。
“参见王监军,不知监军请末将来此,有何用意。”
二人会面,张淮鼎语气不善。
对此,王宗会也心知肚明。
如果没有他们在后面推波助澜,索勋也就不可能入主凉州,而张淮鼎他们也就不必入京。
京畿长安虽然富贵繁华,但张淮鼎在这里不过是个微末小官。
可若是在河西,他张淮鼎却只在张议潮、张淮深及张淮铨之下,是名副其实的“小张河西”。
此等落差,若是想要张淮鼎毫无怨言,那反倒难成现实。
“呵呵,张押衙请坐。”
王宗会笑着起身,亲自示意张淮鼎坐下。
对于王宗会的示好,张淮鼎也十分警惕,并未坐下。
“王监军若是无事,那末将先行告退了!”
他作势要走,王宗会无奈挨骂其心急,接着开口道:
“近来京畿情况,想必不用我多说了。”
“如今有一份从龙之功摆在张押衙面前,不知道张押衙想不想抓住这个一飞冲天的机会!”
王宗会的话,让张淮鼎离开的脚步停下,轻嘲道:
“末将不仅知道,还知道王中尉被罢黜外放了!”
张淮鼎将嘲讽的表情拉满,但王宗会却笑道:
“若是您眼界如此,那恐怕要错过这机会了。”
“嗯?”张淮鼎皱眉,他想不通王宗会为什么还敢如此跋扈。
他最大的靠山王宗实已经倒下了,接下来他们将被马公儒等人清算。
如此局面,王宗会却稳坐钓鱼台,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这让他理解不了。
对此,王宗会轻笑道:“今夜,右神武军将巡守十六王宅。”
“若是您能接下这件差事,那天大的功劳便会轮到您的头上。”
“您若是有后顾之忧,只需观望便可,不会牵连到您,但功劳也就没有了。”
面对王宗会的自信满满,张淮鼎反倒不自信了起来。
他想一走了之,但他却放不下一飞冲天的机会。
“我若去了,又能如何?”
张淮鼎缓缓坐下开口,王宗会见状便知事情成了大半。
“您若去了,事后最少拔擢两个品秩。”
“您若是去了后并出手,留京则与你父平起平坐,外放则担任岭南、福建等地观察、经略。”
王宗会的话,瞬间把张淮鼎的胃口吊了起来。
这些日子不是没有人找过他,但都是想通过他来游说他阿耶张议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