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李瓶儿求救,公孙胜定计

鼻尖冻得通红一点,如同熟透的樱桃肉珠儿,鼻息咻咻,那小珠儿也跟着轻颤,勾得人只想用去暖它!

那双水汪汪的含情目,此刻汪着惊惶,眼波横流。

乌油油的发髻跑得松散不堪,几缕汗津津的青丝,死死粘在她光洁饱满的额角鬓边,更顺着那粉嫩圆润的耳垂,一直蜿蜒到雪白丰腻的脖颈深处!

那两片唇本是极淡的樱粉,此刻失了血色,反倒显出几分被蹂躏过的苍白脆弱,微微张着,露出一点湿红舌尖,端的是勾魂夺魄,惹人爱怜!

甫一进门,李瓶儿那双裹在掐金羊皮小靴里的脚儿便是一软——那靴子尖尖,此刻支撑不住那身丰腴骨肉,「扑通」一声,直挺挺跪倒在冰凉的金砖地上,那臀儿跪在小腿上溢了出来,竟不必王熙凤小多少。

「大官人!救命啊大官人!」她声音带着哭腔,如同冰珠儿砸在玉盘上,清冽又破碎,「求您开恩,救救你那结义兄弟花子虚吧!他……他适才被提刑所的差爷锁了去啊!」

大官人脸上一僵。

他眉头紧锁,沉声问道:「提刑所拿人?所为何事?花老四平日虽有些浪荡,何至于惊动提刑所上门锁拿?」

李瓶儿擡起尖尖小脸儿,满是惶恐:「奴……奴家听得那些差爷口中呵斥,说什幺在城里一处赌档兑出去的银锭子,底款竟被人生生磨平了!」

「提刑所的能人细细验看,疑心……疑心那银子的成色、规制,像是大名府梁中书送给蔡太师生辰纲里丢失的官银!」

她说到这里,浑身抖得更厉害,那瓷白的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真真成了雪捏的人儿。

「这些差爷们顺着那银子的来路……竟……竟查到了这杀才的头上!差爷们说,早就问过赌坊和妓院了,这糊涂鬼近些日子在外头,银子使得如流水!」

「又是包占那新来的粉头,一掷千金,又是在赌坊里输红了眼,成百上千的往外掏……这般大手大脚,银子又说不清来路,还偏偏沾了磨去底款的晦气……」

「提刑所便认定他……他有重大干系啊!大官人!您是他结义兄弟,更是提刑千户,只有您能救他性命了!」

李瓶儿此刻心里乱如滚粥。

她与花子虚虽是个假夫妻。

可两人也是互相取暖。

一个靠男人的名头遮风挡雨,一个靠她白花花的银子在外头嫖赌逍遥。

李瓶儿平日里骂他是常事,可真等这「遮风板」被官府如狼似虎地锁了去,她才觉出天塌地陷!

那花太监留下的金山银海,花子虚那几个如狼似虎的宗族兄弟,平日里就红着眼盯着,若真没了男人顶门立户,她一个失了依靠的妇人,连着身子带那满箱笼的体己,怕不是转眼就被那群饿狼撕扯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当然还有一人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

想到这里,李瓶儿那汪着泪的眸子猛地擡起,里头惊惶未退,却陡然烧起一团孤注一掷的欲火!

她那黏腻腻、湿漉漉的目光,望向大官人。

可这勾魂夺魄的一瞥尚未递到西门庆脸上,旁边侍立的潘金莲即便是闭着眼睛也能察觉到!

金莲儿那对惯会撩人的媚目瞬间寒光乍现,她柳腰一拧,粉面含霜,眼风里那妒火与警告,简直要把李瓶儿那身细皮嫩肉烫出洞来!硬生生截断了李瓶儿的视线!

「你且起来罢,」大官人沉声说道,「大家都是邻里,跪着像什幺样子。放心,你且把心放回肚子里去。」

「花老四,是我磕过头的结义兄弟,一个香炉里烧过香的!他的事,便是我的事。」

李瓶儿听了,肩头微颤,擡起一张惊惶的脸。

大官人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个转儿,慢悠悠续道:「今日天色已晚,衙门里那些杀才也早散了值。你急也无用。明日,天不亮我就起身,头一个就去那提刑所走一遭。」

「只要他当真没干下这没天理的王法勾当,我也必把他囫囵个儿地捞将出来!你只管宽心。」

李瓶儿一听此言,那悬着的心「咚」地落回实处,脸上愁云顿扫,霎时堆下千般欢喜、万种娇媚的笑来。

「有了大官人您这话,奴家就安心多了!」她也不起身继续念道:「奴家……奴家替那杀千刀的给您磕头了!」声音又甜又糯,带着劫后余生的颤音。

磕罢头,这才扶着膝盖,款款起身,腰肢儿扭着,千恩万谢地告辞了。

走之前还依依不舍的望着大官人,虽然有千般万般话,可对方大娘子在场,始终说不出口。

那缕香风飘过门槛,犹自萦绕不去。

一直在旁边暗影里站着的公孙胜,此时却像泥胎木塑一般,纹丝未动,更没吐出半个字来。

他垂着眼皮,仿佛入定。

然而,他心底却如同沸水翻腾,惊雷乍响: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道爷我成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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