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自镇定,对着面前的小丫鬟们挥了挥手,声音恢复了平静:「好了,都散了吧,各自用心当差去。」
小丫头们如蒙大赦,纷纷行礼退下。待得众人散去,金钏儿这才袅袅娜娜地走到西门庆跟前,盈盈下拜:「给老爷请安。」
大官人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伸手虚扶了一把,目光在她身上打了个转,低声问道:「昨夜休息的可还好,身子可大好了?」
金钏儿闻言,脸颊倏地飞上两朵红云,飞快地擡眼看了大官人一眼,又羞怯地垂下头去,轻轻「嗯」了一声,那声音细若蚊蚋,却饱含着千般情意。
大官人笑道:「这里比不得那荣国府里,那里到底是国公府邸,连块砖头都透着贵气。委屈你了罢?」
「老爷说哪里话!」金钏儿一愣,慌忙又是一福,她语气里带着一丝的急切,生怕大官人误会,「荣国府————荣国府再好,也是过去的事了。那里————那里再好,也是纷扰喧嚷,规矩大如天,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而这里,虽说比不得国公府邸的煊赫,却是难得的清净简单。金钏儿一个————一个险些寻了短见的薄命人,能得老爷疼....疼惜带回府里,还————还给了我这幺高的地位,让我管着这些事,体体面面地活着————这已是天大的恩典!」
「金钏儿心里只有感激,日日念着爷的好,哪里还敢说半个委屈」字?在这里————真的很好,再好也没有了。」她最后几个字说得极轻,却像带着滚烫的温度和万分的诚恳大官人瞧着她这副娇羞又感激的模样,伸手拍了拍她的脸蛋:「小蹄子,好好养伤...爷自会更疼惜你..」话语里的狎昵之意,让金钏儿心跳如鼓,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西门庆轻笑一声,不再多言,擡步便往内堂走去。
金钏儿痴痴望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月洞门后,方才轻轻吁了口气,脸上红晕未褪,眼底却漾起一层复杂的水光,有甜蜜,有期盼,也有几分难以言说的忐忑。
林太太早已得了小厮的飞报,知道西门庆下衙过来了。她特意换上了一身簇新的银红袄儿,对镜再三匀了脂粉,点了绛唇,带上首饰,想着想着又把衣服脱了,里头换了一件绿色红荷鸳鸯戏水抹胸。
待听得外间丫鬟行礼问安的声音,她忙端坐在铺着大红猩猩毡的暖炕上,手里捧着一个精巧的手炉,故作镇定,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门口。
帘栊一挑,西门大官人高大的身影迈了进来。
五品官服在光下流转着内敛而华贵的光泽,眉宇间还带着多了几分的沉稳威仪,更显得气宇轩昂,不怒自威。
林太太只觉一股滚烫的热流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心口像是被什幺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眼前这身着官服、威严赫赫的男人,与她记忆里那个风流倜傥邪气的西门大官人重叠,多更致命、更令人心悸的吸引力。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感如同细密的电流,瞬间窜遍四肢百骸,连带着腰肢都软了半边,几乎要坐不稳。
她面上端着正紧的当家主母风范,对侍立一旁的一个小丫鬟道:「去厨下看看炖着的参汤可好了。」
丫鬟们应声退下,暖阁里顿时只剩他二人。
门帘刚一落下,林太太脸上的端庄瞬间冰消瓦解。她几乎是弹起身,像一团馥郁的暖香,带着几分急切,直直扑进西门庆怀里,双臂紧紧缠上他的脖颈。
林太太的手指流连在光滑的补子上,媚眼如丝,仰头望着西门庆,由衷地赞叹:「我的好爹爹————这身官服————穿您身上————可真是————威风凛凛,天神下凡一般!这满清河县,不,这满京城,再找不出第二个能把官袍穿得这般神气的爷们儿了!」
大官人被她痴迷的目光和露骨的奉承取悦,低头看着她艳若桃李的脸庞,大手在她臀上不轻不重地一拍,带着几分狎昵的得意笑道:「这官袍衬人,也多亏了你孝敬的这条郡王传下来的犀牛角腰带束着,才更显精神不是?」
他拍了拍腰间那条乌黑油亮、镶嵌着金扣的犀牛皮腰带。
林太太闻言,立刻顺着他的话头,指腹划过冰凉的金扣,声音又甜又媚:「这腰带好是好,宝物难寻,便是府上再窘迫,我也不曾舍得典当了它,可它再好也不过是死物一件!」
她擡起水汪汪的媚眼,直勾勾地望着西门庆,红唇轻启,吐露着更勾人的话语:「奴又不是没见过京城其他勋贵,这些个老货也好,细皮也罢,它系在那些人腰上,顶多是件值钱的玩意儿,可系在爹爹您这龙腰虎背之上————」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指尖暖昧地在他腰带下方、紧实的小腹处轻轻画了个圈,才继续道:「才真真是被您这股子顶天立地的精气神儿给点活」了!沾了爹爹您的气儿,它自个儿都跟着威风起来,金光都更亮堂了呢!」
「说到底,是爹爹您的官威和这身板儿,撑起了这身袍子,也衬活了这条腰带!离了您呀,它们哪还有半分神采?」
大官人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心中受用无比。
他一把抓住她那只在自己腰间作乱的手,用力捏了捏,眼神炽热而狎昵:「小油嘴儿!专会哄爷开心!」
说着,便俯身要去亲她,林太太咯咯娇笑着躲闪,手上却已熟稔地去解他那条被她夸得「沾了龙气」的犀牛角腰带的金扣,暖阁内顿时又响起一片旖旋之声。
方才还字正腔圆的官话,此刻已化作黏腻入骨的吴侬软语,带着滚烫的气息,直往西门庆耳朵眼儿里钻:「我的爹爹!可想煞奴家了!这冰天雪地的,你那心肝儿是铁打的?也不怕冻着!快让我暖暖————」
说着,一双柔荑已不安分地探入大官人温暖的内袄,红唇更是急不可耐地寻了上去,在他脸颊、颈项间胡乱印下细密的吻,喘息着低语:「————爹爹,奴家这心里,只等爹爹来填满————你摸摸————这几日奴的臀儿是不是又肥了些?」」
西门庆搂着她丰腴的身子,感受着怀中软玉温香和那份急切的渴望,低笑道:「你这胆子也忒大了些,就不怕哪个不长眼的丫鬟突然闯进来?」
林太太闻言,吃吃娇笑起来,媚眼如丝地睨着他:「奴家才不怕呢!她们都晓得我这个时辰要小睡」,没我的吩咐,绝不敢踏进这暖阁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