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大官人果然从鼻孔里哼出一股浊气:“娘子这话,端的生分!‘一半儿’?‘贴补脂粉’?好没道理!你既抬脚进了我西门家的门槛,便是我的人,夫妻本事一条心一条命!”
“你在西门大宅一天,你那布庄我西门庆就要担着人情世故,担着各方斜窥!更何况,既然加入我家门,娘子只管安心受用,穿金戴银,这抛头露面、沾一身铜臭的营生,自有府里得力的管事奴才去操持,何须你这娇滴滴的身子去挨那辛苦?这才是正理儿!”
孟玉楼脸上霎时褪尽了血色,那刚松泛些的腿股臀肉猛地又并得铁紧,她“噌”地站起身来,声音抖得如同秋风里的落叶:
“大官人!那布庄是奴家拿心血熬出来的!更是亡夫棺材板里带出的念想!我……”
就在这剑拔弩张当口,薛嫂突然“哎哟”一声,仿佛脚下不稳,手中端着的那碗的香茶,竟“失手”朝着孟玉楼并拢站立的双腿泼了过去,打断了手滑。
“小心!”薛嫂假意惊呼。
那茶水大半泼在了孟玉楼葱绿湘裙的下摆,位置不偏不倚,正覆盖在她大腿正面至膝盖上方!薄软的绸缎遇水瞬间湿透,紧紧吸附在肌肤之上!
“嗳哟!”孟玉楼被这兜头泼下的滚烫茶水激得浑身一哆嗦,魂儿都惊飞了半截。
薛嫂儿慌忙扑将上去,掏出块汗巾子,假模假式地乱抹:“该杀!该杀!奴家老糊涂油蒙了心!奶奶千万恕罪!恕罪!”
她嘴里告饶,手上却不安分,借着擦拭的由头,在那湿淋淋、紧绷绷的腿肉上又揉又按。心下暗喜,眼风儿贼溜溜地就朝西门庆那边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