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巅峰对决

那杆长枪转瞬即到!

史文恭眼中只剩下贺大人那张惊骇的脸!

三十步距离在他那匹神骏黑马的冲刺下瞬息即至!

镔铁点钢枪枪尖凝聚着无匹的杀意,撕裂空气,直取贺大人咽喉!

这一枪,快如闪电,狠如毒龙,凝聚了他毕生武艺的精华,更是绝境中唯一的生路!

贺大人瞳孔中那点寒芒急速放大,他甚至能感受到枪尖带来的冰冷刺痛感!身边的亲兵根本来不及反应!

千钧一发!

“好贼子!且吃爷爷这口刀!”一声炸雷也似的吼,平地卷起,震得人耳根子嗡嗡价响,心肝儿都颤!

“呜——!”但见一柄沉甸甸的镔铁雪大扑刀,刀身阔得似门板,刃口雪亮,映着日头寒森森直晃人眼!

这刀裹着股子恶风,撕开空气,发出裂帛般的尖啸,真个如那铁匠铺里烧红的烙铁淬了冷水,“嗤啦”一声,自贺大人斜刺里劈将过来!

脱脱一道索命的黑煞!

“铛——————!!!”金铁交鸣的巨响,恰似千百面破锣在耳边猛敲,又似那庙里千斤铜钟被莽汉撞了个满怀!

声浪在山谷里滚雷般炸开,震得人牙根发酸,心口发闷!

刀枪磕碰处,火星子“噼啪”乱迸,真个是打铁炉里溅出的滚烫铁汁!四下里飞溅,灼得空气都带了几分焦糊味儿!

史文恭那志在必得、凝聚了浑身筋骨气力的一枪,刁钻狠辣,眼看就要搠个对穿,却被这柄横空杀出的泼风大扑刀硬生生架了开去!

枪尖儿擦着刀脊滑开,刮出一溜刺耳的金星!

一股子沛然莫御的蛮力,顺着精钢枪杆子“嗡”地一下直撞上来!震得史文恭两条铁铸般的膀子微微一麻,臂上筋肉突突乱跳。

连胯下那匹惯战的黑马,也被这巨力带得“噌噌”侧滑出去小半步,四蹄抓地,刨起一片浮土!

史文恭心头“咯噔”一下,好似被重锤擂中!哪路杀才?竟能硬架住某家这开碑裂石的一枪?!

他猛地一抬头,只见一匹雄健异常的黄骠马,已如旋风般卷到,横亘在他与那魂飞魄散的贺大人之间!

马上一条彪形大汉,身高足有八尺开外,虎背熊腰,端的好一条莽金刚!面皮是久经风霜的酱紫色,汗津津油亮亮。一双环眼,瞪得溜圆,精光四射,恰似两粒烧红的炭火,灼灼逼人!

正是城门口那被自己注意的汉子!

不知何时,这汉子竟已脱了外头的袄子,只着一件敞怀的无袖皂布背心,粗硬的腱子肉块块坟起,油汗顺着古铜色的皮肉沟壑蜿蜒流淌,在日头下闪着光。

那两条臂膀,筋肉虬结盘绕,青筋如蚯蚓般凸起,真好似两条发怒的孽龙盘在铁柱之上!

他手中那柄镔铁大扑刀,刀背厚实,刀头宽阔,雪亮的刃口流转着慑人的寒光,一股子血腥煞气扑面而来,令人胆寒!

不是那武松,却是哪个?!

“贺大人速退!”武松声如闷雷炸响,朝着那面无人色的贺大人吼了一嗓子。

一双喷火的环眼,却似生了根,死死钉在史文恭身上!那目光里的战意,熊熊燃烧,简直要把人点着了!

他方才在侧翼观战,眼见史文恭如入无人之境,枪挑一条线,直如凶神恶煞般杀透重围,眼看就要取了主帅性命!

情急之下,他猛地一夹马腹,斜刺里如一道黄色闪电般狂冲而至,千钧一发之际,堪堪将那贺大人从鬼门关前抢了回来!

“好个凶顽的汉子!报上名来!”史文恭虽惊,却丝毫不乱。

眼见那贺大人已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地连人带马缩回商队里,他眼中凶光更炽,如同见了血的饿狼!

他手腕一抖,那杆点钢枪的枪尖“嗡”地一声,挽起一个碗口大小、银光闪闪的枪,如同毒蛇昂首吐信,厉声喝问。能硬架他全力一枪的,绝非等闲鼠辈!

“某——清河武松!”武松声若洪钟,毫无惧色,话音未落,人已动了!他深知这史文恭枪法通神,快如鬼魅,先机绝不能拱手相让!

那黄骠马通灵,猛地向前一窜!武松借着这股子猛烈的冲势,双臂筋肉如铁疙瘩般瞬间贲张鼓胀,血脉偾张!

那柄沉重的镔铁扑刀,被他抡圆了,划出一道凄厉刺耳的破空之声,刀光如一道惨白的半月,带着劈山开岭、斩断江河的凶蛮气势,兜头盖脸,朝着史文恭的天灵盖狠狠剁下!

刀风凛冽,吹得史文恭鬓角发丝都向后飘飞!

“来得好!”史文恭一声暴喝,竟是不退反进!双腿控马如臂使指,那马儿通灵,瞬间加速前冲!

他手中那杆长枪,仿佛有了灵性,枪尖只微微一颤,竟不招架,不格挡,反而如毒蛇出洞,后发先至,“嗤”地一声,带着一点要命的寒星,阴狠刁钻地直点向武松持刀的手腕脉门!

竟是以攻代守,逼得武松不得不撤招自救!

武松这刀势刚猛绝伦,开弓哪有回头箭?然见对方枪尖如跗骨之蛆,后发先至,直取要害,只得手腕猛地一沉,硬生生将劈势转为削势!

那雪亮的刀锋呼啸着,斜斜斩向史文恭的枪杆中段!刀锋过处,空气似乎都被割裂开来!

史文恭见刀锋削来,手腕只似那拈般轻轻一抖,那精钢枪杆子便如活转过来的灵蛇,贴着刀脊“滋溜”一滑,巧劲儿一卸,便将那千钧力道引偏了去!

说时迟那时快,他在马上腰胯一拧,借势就送出一枪,正是那夺命的“毒龙出洞”!

但见那尺八长的点钢枪尖,“嗤”地一声,化作一点要命的寒星,毒蛇吐信也似,直搠向武松心窝子!

这一下,快得叫人眼晕,狠得令人胆裂,准得没一丝儿偏差!

“呔!”武松环眼怒睁,血灌瞳仁,喉咙里爆出一声炸雷般的怒吼!

那柄镔铁扑刀在他手中竟似活物,刀势未尽便猛地回旋倒卷,粗厚的刀背带着一股恶风,“呜”地一声,硬生生朝着那点寒星磕去!

“铛——!”又是一声震得人牙酸的巨响!火星子“噼啪”乱溅,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呛人鼻息!

两件凶器一触即分!两匹战马鬃毛乱炸,嘶鸣着交错而过,铁蹄刨起地上浮土,烟尘弥漫!

电光石火之间,两条好汉已绞杀在一处!

武松刀沉力猛,真有分山断流的狠劲!每一刀劈出,都裹着呜呜的恶风,势若奔雷,刀光匹练也似,专奔着史文恭的上三路、中三路招呼!

那镔铁扑刀舞动开来,霍霍生光,卷起一片钢铁的旋风,周遭空气都被搅得呜呜作响!

他虽非惯于马背厮杀,然则那股子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悍勇,混着开碑裂石的神力,足以慑得鬼神辟易!

再看那史文恭,端的展露出“马战无敌”的凶神本色!一杆点钢长枪在他掌中,真如有了魂魄,精妙处已入化境!

那枪时而如灵蛇吐信,枪尖乱颤,刁钻阴毒,专拣咽喉、心口、腰眼这些要命处下死手。

时而又如毒龙翻身,枪影幢幢,层层迭迭,将武松周身要害尽数笼罩在内。

忽地一变,竟似暴雨打梨,点点寒星密不透风,不离武松头面心胸,只逼得他喘不过气来!

更兼他骑术精绝,人马浑如一体!

那匹黑骏马,四蹄腾挪,灵动如狸猫,在方寸之地闪展腾挪,总能间不容发地避开武松那开山裂石的刀锋,同时将那杆索命的长枪,送到最刁钻、最要命的去处!

人马配合之妙,简直匪夷所思!

“铛!铛!铛!铛……!”金铁交鸣之声又急又密,活似那油锅里炸铜钱,响成一片!火星子“噼啪”乱迸,如同正月十五放的铁树银,在两人身周不断炸开、飞溅!

劲风激荡,卷起地上黄尘,弥漫如雾!

此等惊世骇俗的厮杀,直看得那贺大人的亲兵,还有远处正自拼斗的双方士卒,个个目瞪口呆,魂飞天外!

一时间竟都忘了自家性命相搏,千百道目光,如同被磁石吸住,死死地粘在场中那两团搅动的风暴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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