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臣的教化,在天下各州府,堪称冠绝天下,还有这几部八股范文,这些统统都是臣挑选出来的大作,都是臣亲手抄录的,臣在抄录时,感受到文中的精妙扑面而来……」
弘治皇帝突然道:「这些八股文……若卿家都在搜罗和抄录,岂不是没有其他事可干了?」
突然这么一个疑问,让王广一下子愣住了。
他看着弘治皇帝,像泼了一盆凉水,嘴皮子哆嗦了一下,随即才道:「陛下,教化,乃是重中之重的事,只要教化成了,那么无为而治……自然一切都可……水到渠成。施……施政之要,重在人心,人心之要,重在教化,教化之要,首在言传身教,陛下……这……这……」
弘治皇帝看着王广,格外认真的问道:「那么……这几年来,入学读书者,有几何?」
「这……这……」
王广自然说不出来,支吾了半天也没个具体的数目。
弘治皇帝道:「既然重在教化,那么这仁义之学,理应深入人心才是,若是人人知书达理,才是大治之世,这……对吗?」
「对,对。」
「可庐州府上下,能识文断字,知晓仁义者,又有几人?」
「这……」王广一时竟答不出来,他道:「庐州府现在有进士……」
弘治皇帝失望的摇头:「朕想知道的是,在这里,有多少人入学,有多少人,能学的仁义廉耻,是十之一二,还是百之三四?」
王广有点懵了,嘴角微微抽了抽。
陛下这个问题,他听不明白啊。
这和教化有关系吗?
教化的事,是读书人的事。
怎么和寻常的百姓,有什么关系了?
难道平常百姓也得读书?
一时王广不知如何是好了,他竟是踟蹰起来,答不上来,脸微微红了,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