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情!」方继藩斩钉截铁:「陛下啊,儿臣是什么人,儿臣的心思,都放在了报效国家上头,哪有心思,去管这些闲事,儿臣冤枉的很,陛下不信,便命厂卫来查,但凡儿臣和李朝文稍有勾结,儿臣便恳请陛下,立杀李朝文,不,该灭他的满门,家中年满三岁以上的男人,女人,狗,统统诛尽,儿臣虽为他的师叔,也绝不皱一皱眉头,大义灭亲,正在今日。」
话说到这个份上,倒是兴师问罪的弘治皇帝沉默了,这么过分?
弘治皇帝脸色缓和下来:「这样说来,便是这李朝文自作主张了?」他从鼻孔里发出声音来,「哼,此道莫非是以为朕是成化先帝嘛?会偏听他的奸佞之言?」
方继藩感慨道:「陛下真是圣明哪,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恨不得给自己戴上高帽子,享受臣子们阿谀奉承之言,只有我皇,时刻保持清醒,广开言路,只愿意接受臣子们的批评,时刻三省吾身,检讨自己的过失。圣明至此,哪怕是唐宗宋祖,亦不及陛下之万一也。儿臣读史,依稀还记得唐太宗和魏征的典故,可唐太宗只容得下一个魏征,我皇圣明比之唐太宗十倍有余,盖因为皇上您自登极以来,这满朝臣子在陛下的鼓励之下,尽为魏征,而陛下从善如流,虚心接受。所谓众正盈于庙堂,何愁社稷不兴?」
「儿臣对此,实是佩服的肝脑涂地。」
弘治皇帝:「……」
虽然觉得这话有点不对。
却好像是说到了心坎处一样。
一旁的刘健等人,木着脸。
齐国公真厉害啊,正着反着都能吹,不带重样的,活该这狗东西成日靠卖宅子为生。
弘治皇帝叹了口气,便朝众人摆了摆手:「罢了,此事,不再追究了。」
他屏退了刘健等人。
方继藩却留在原地,不肯告退。
弘治皇帝知道他有话要说,却也没有说什么,等其他人散去,弘治皇帝淡淡道:「继藩还有什么话嘛?」
「陛下。」方继藩走近一些,警惕的看了萧敬一眼。
萧敬:「……」
好在他识趣,一副麻木的样子,看了弘治皇帝一眼,弘治皇帝颔首点头,萧敬便也告退。
这诺大的奉天殿里,只留下了弘治皇帝和方继藩二人。
方继藩才拜下:「陛下,请容儿臣禀告,其实……李朝文的事,儿臣是知情的。」
弘治皇帝听罢,一愣,随即脸又拉下来,口气带着责备之意:「你说什么,方才你还矢口否认。」
方继藩一脸无辜的样子。
「方才有太多闲杂人等,儿臣岂敢承认?」
「哼!」弘治皇帝脸上乌云密布,呵道:「你可害苦了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