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长大沉默:「我……」
「不会有分别的,你要吃喝,要穿衣,他们也要。你痛恨贪官墨吏,他们也是如此。你内心有**,他们亦有**。你们才是兄弟,若眼里,只看到了所谓的血缘之亲,这不免变得浅薄。君子以匡扶天下为己任,既爱民仁政,知民间疾苦,交趾的民间之苦,与贵州民间之苦,于老夫而言,又有什么差别呢?因而,老夫教授人读书,先教授人同理之心,本意即如此。」
「我希望将我的学问传授给你们,是希望你们能明白庶民的疾苦,而非将人以族亲将区隔,救交趾之民,是爱民,救贵州之民,亦为同理。」
吴长大眼睛一亮:「这即是说,真正的敌人,在于对百姓们不利的恶政,而非是贵州之民,视交趾为仇寇,交趾之民,视汉民为死敌。可是如何改变恶政呢?」
王守仁微微笑道:「人人都做不得宰相,不能高屋建瓴,人人都有自己的才干,哪怕只是发挥一些小小的作用,即可以了。」
吴长大等人皱眉,自惭形秽道:「我等不是先生,先生是有大才干的人,可是我们只是乡间野夫,即便明白这个道理,怕也没有济事的才干。」
「什么是才?」王守仁和颜悦色的看着他。
吴长大沉默很久。
王守仁笑了:「人人都有自己的才干和专长,天生万物,万物都有他的作用。可在大明,人们认为,只有读书做了八股,能够为官,方才是才。可我不这样看,贤明的人,绝不会只将作八股视为才,诸葛孔明,你们有耳闻吗?」
吴长大忙是点头,三国,无论是在倭国、朝鲜和安南,都是深入人心的。在交趾的地位,不亚于后世在安南的《还珠格格》。
王守仁道:「倘使诸葛孔明去捕鱼,他能发挥自己的才干,能够做的比渔民更好嘛?」
吴长大一愣:「捕鱼也是才干吗?」
「是。」王守仁道:「诚如耕地,而今,在大明,因耕种而封侯的,就有一位。可使这位封侯的耕者,前去带兵,那么,他能发挥自己的才干吗?」
吴长大一呆。
王守仁笑吟吟道:「君子理应学会举用合适的人,到合适的位置,发挥他的长处。君子也应当善于发掘自己的才干,去做自己擅长的事。将一件擅长的事做好,做精,至独树一帜的地步,这何尝又不是有利于身边的人呢?」
吴长大等人小鸡啄米似得点头:「可是我们还是没有找到自己擅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