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雪山梦境之中。
顾慎平静开口：「先把毒解了，我忙完再来找你。」
两人对视，如黑雪山中的无数次那样。
可是这件事情，竟然就这么过去了。
……
顾慎冷冷说道：「倒霉蛋，你的名字叫邢云，想活，就按我说的做！」
「对不起……对不起……」
黑雪山大雪刮过，旅者将「天鞘诅咒」拔除，梦境破碎，场景重新回到了深巷之中，顾慎睁开双眼，上前踢醒了昏睡的冢鬼。
但这一次——
冢鬼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顾慎淡淡道：「所以你是谁不重要，你想不想『活』，这很重要……」
「你就是你，你不是任何人。」
这个并不是一个复杂的问题。
顾慎走在雪禁城巷中。
冢鬼不是傻子。
「我……」
还有那个束缚住自己灵魂的干枯躯壳。
所以即便是在只有两人独处的清冢陵园之中，白术先生依旧打断了顾慎的问话，终止了关于「旅者」的话题。
天鞘碎片刺入肌肤，漆黑的诅咒之气顷刻之间掠入顾慎体内。
今夜的雪禁城没有飘雪。
冢鬼彻底陷入了沉默。
「在二十年前，有两个发了疯的家伙，订下了两张不要命的契约……」
譬如那场困扰自己的黑雪山之梦。
小巷场景迅速变化。
连续两次天鞘崩塌，他都在现场……这种重大事件，长野应该早就启动了调查，按理来说，也应该把他仔细检查了一遍。
在黑雪山中，他们便无数次这么「相见」，只不过此刻是在现实世界之中。
「看到了。」
下一刻。
所以他来了。
多鲁河任务中……
他站起身子，转身离去。
这一幕似曾相识。
有时候，真相是什么不重要。
无风无浪。
顾慎平静说道：「守夜人二十四小时轮班，你在两座基地的影像，都在记录之中……数据显示，闭关解读古文的时候，你时常陷入昏睡。这个情况并没有随着时间缓解，你来到天鞘基地之后，也经常出现，而且昏睡的毫无规律，顾氏目前出示的报告是『神经受损』，这是一个挑不出毛病的理由，以后如果再出现这样的情况，记得咬死。」
那场梦……是真的！
靠在小巷石壁上的冢鬼，声音很轻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知道的？」
冢鬼怔怔出神。
「哗啦啦……」
顾慎以指尖炽火接触伤口。
其实顾慎在第二次踏入黑雪山梦境之时，便觉得「熟悉」，他总觉得，在那具干枯破碎，随时可能破灭的躯壳里，或许容纳着一个青涩茫然的灵魂……
深夜，众人离去。
顾慎道：「大概上天不忍拒绝疯子们的追求和理想，所以两个不要命的人，就这么如愿以偿了。他们两个，一个大概率『死』在了雪山上，一个大概率『死』在了永暗里，只不过他们还想再『活』过来，代价是找到一具崭新的躯壳。」
风雪倒卷，旅者擡头，注视着顾慎。
「？？？」
冢鬼道：「所以……那场梦，确实是真的，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