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分钟,她脑子还在宕机。
第3分钟,她稍微回过了一些神,不着痕迹瞅一眼两人的牵手处,又小心翼翼地瞅眼他。
好死不死,她的眼神恰好和李恒的眼神撞上,后者露出整洁干净的牙齿、特阳光地冲她笑了笑。
他的眼神仿佛有致命毒药,周诗禾一触即退,再次望向前方。
第4分钟,前30秒,她在观看电影;后30秒,她在心里默默数数,在读秒。
结果短短的30秒,她硬是数出了整个青春。
空白的青春里,慢慢记录满了他的影子。
第5分钟,可能是知道这是最后一分钟的缘故,她不再挣扎,内心不再抗拒,安安稳稳被他牵着手,心头间全是他刚才说过的话:我这辈子最完美的爱情,就是遇到了你。
她自己承认,她对感情是一个很慢热的人。
可这句话却如同一颗原子弹投放在她的心湖,把一切的不情愿和一切的不甘都以摧枯拉朽的方式荡平。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刚才李恒说这话时是真诚的,没有掺假。
但她也知道,这男人在搞平衡,昨晚才和穗穗度过了洞房花烛夜,今晚却转头来安慰自己。
思绪到这,周诗禾刚被软化的心房又多了一丝郁闷,她再度擡起右手腕瞧瞧,7:43
尺寸拿捏到位,刚好过去5分钟。
周诗禾心平气和地动了一下左手,然后就是等——
李恒定定地盯着她侧脸看了一会,临了很是守规矩地松开她的手,小声叨唠了一句:「快两个月没听你弹钢琴了,突然好想听你弹奏《雨的印记》。」
不提这还好,一提起首曲子,周诗禾灵巧的小嘴儿又忍不住嘟了嘟,过往他数次霸道亲吻自己的画面像失去了缰绳一样钻进她脑海中,让她脸热热的,让她羞愧难当。
好在。
好在放映厅光线很暗,她面上的迥异不是显得很明显。
当李恒右手松开她的那一刹那,周诗禾莫名地有种怅然若失感,但她很快又调整好了心态,双手交织在小腹位置,认真地看起了电影。
《红高梁》时长91分钟,但由于电影内容很精彩,众人只觉一眨眼就过去了。
跟随人流走出放映厅,李恒问麦穗:「媳妇,好看不?」
麦穗有点不习惯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叫自己「媳妇」,慌忙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没什幺反应的诗禾,才暗暗松口气:「好看,就是太惨了,那些伙计都快死光了。」
李恒叹口气:「可不是,但这就是真实的抗日战争误。」
已经9点过了,三人路过张兵卤肉店时,竟然发现还没关门,里面人影幢幢,很是热闹。
李恒走过去问:「老张,你们怎幺还不关门回学校。」
此时,门店里除了张兵和白婉莹外,还有魏晓竹、戴清、卫思思、刘艳玲、
周章明、李光和唐代凌等人。
嚯,差不多是小一号的联谊寝聚会了。
白婉莹正在窗前清理千纸鹤,听到声音插话进来:「我们马上就回,你们三是从电影院刚出来幺?」
李恒说对,又好奇地看着她手里的动作。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些千纸鹤是俪国义出事后,白婉莹叠的。
当初叠了一罐。
后面魏晓竹和戴清也帮忙叠了一些。
见他一脸困惑,白婉莹说:「等会我们打算找个地方,把这些千纸鹤烧掉。」
看他发愣,白婉莹问:「你没看报纸吗?俪国义今天被正法了。」
李恒道:「没时间看报纸,怎幺这幺快?」
卫思思说:「报纸上讲,手段太过残忍,案情极其严重,从严从重处理。」
白婉莹点头:「其实主要还是刘安家里发力了,不然哪能这幺快,照一般流程,起码也得半年去了哎。当然,最主要还是特殊时期特办。」
听这幺说,李恒想起了魏晓竹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刘安家里能量不少,有厅,好像上面还有关系。这也是刘安父亲背刺魏晓竹爸爸后,还能安然无恙的原因所在。
至于特殊时期特办,大家心领神会。
一行人结伴回的学校,路上,麦穗、周诗禾一直在和魏晓竹说话。
李恒不知不觉和戴清落到了后面,他问戴清:「曼宁和叶宁都去忙了,你怎幺有空过来这边?」
戴清笑说:「都当学生会会长了,要是什幺都要亲力亲为,那和大一刚进来的学弟学妹有什幺区别?」
李恒竖起大拇指:「很有学问,你将来是当官的料。」
戴清问:「今天有什幺好电影吗?」
李恒回答:「没,老片子,《红高梁》。」
戴清说:「过阵子有大片出来,《开国大典》,应该很好看。」
李恒点头:「我也有看到这则新闻报导,不过还要20多天去了。」
说着,他打望一眼前面的魏晓竹,压低声音问:「俪国义今天伏法,魏晓竹同志心情没受影响吧?」
戴清摇头:「还好。他们又没牵涉到男女感情,过去晓竹是因为善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