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李恒本能地觉着和自己有关,于是没再深问。
他问:“你们吃饭,要不要我陪你们?”
麦穗摇头:“不用,你喝了这么多酒,就先回家吧,等下我回来陪你。”
“诶,也成。”李恒没矫情。
跟几女分开后,他直接回了庐山村。
分开前,魏晓竹突然特意回头,迅速看了李恒背影一眼。
此时25号小楼院墙门是锁着的,余老师不在家。
李恒杵在巷子中央,一会看看自己家,一会看看27号小楼。
迟疑片刻,他敲响了27号小楼的大门。
“咚咚咚…!”
“咚咚咚…!”
两次敲门声过后,二楼阁楼上出现了周诗禾的身影。
东南季风此时把她的一脑青丝吹得满面都是,她用手捋了捋细碎发束,探头往下看,一眼就看到了他。
李恒仰头,也望向她。
四目相对,他关心问:“麦穗说你身体不舒服,要紧吗?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黑白透亮的眸子定定地落在他身上,周诗禾安静没出声。
没等到回复,李恒又问:“可以开门不?”
周诗禾静了静,收回视线,默然转身。
不到3分钟,她再次现身,一楼房门开了,接着院门开了。
隔门相视,李恒低沉问:“你真没事吧?”
周诗禾侧身站到门边,无喜无悲地说:“没事。”
观察小半天,也没能从她脸上找出有用的信息,李恒本想没事找事借她家电话一用,缓解一下气氛。
但见她目光飘向远方天际、再也没瞧自己一眼,他又熄了这心思。
李恒欲言又止,临了只得道:“那你多休息,我先回家了。”
听闻,刚还对着天边晚霞发呆的周诗禾瞬间有了动作,把院门关上,背对着他,步履轻盈地进了屋里。
稍后随着房屋门一关,她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
这、这姑娘要不要这么动作快啊。
我又不是老虎,又不吃人。
李恒腹诽两句,往自家走去。
开锁,进到院子,路过那棵半死不活的银杏树时,他停下了脚步。
银杏树啊银杏树,你能不能争口气,给老子活过来啊?
再不济,你也好歹把这个学期坚持完吧,等暑假一过,我也有个理由交代不是?
风吹得银杏树哗哗作响,它彷佛在说:别求我,我命苦,碰上你们算我倒霉,让我早点死吧。佛说,早死早投胎。在这里我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不是开水浇灌就是盐水浇灌,或者一天浇七八次水,搁这样糟践,十条命也早霍霍完了啊!
李恒好似感受到了它的苦楚,伸手拍拍小树苗,叹口气:唉,难怪古代皇宫会闹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
这世道唯金钱和人心不可直视也,古人诚不可欺我也。
这一幕被隔壁阁楼上的周诗禾全看在眼里,原本心绪烦乱的她,此时面上也情不自禁露出一丝古怪神色。
她比谁都清楚,当他脚踏三条船的窗户纸被捅破后,这棵树就注定了不可能存活。
回到家,李恒先是在书房闭目养神一会,尔后开始写信,给宋妤写。
本来上个星期才给宋妤写过一封信,按两人通信惯例得半个月后再写。
但他突然心血来潮想写。
洋洋洒洒写了两页信纸,但核心内容就一个:这半年让她静心呆在学校,别参与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当然,以宋妤的性子,用着不他多嘱咐,她自有分寸。但自己身为她丈夫,情不自禁就关心这些。
信的末尾,他还隐晦指出:端午节可以不用过来庐山村,大三再过来也不迟。
他这是带了私心,力图把死刑立即执行改为死缓。也不知道宋妤会不会识破?
更没把握,保证宋妤会听他的。
落笔完最后一个字,李恒前后把信件内容读了两遍,觉得没什么差池后,他锁上房门,马不停蹄赶去邮局。
有些意外,在邮局附近碰到了刘艳玲,一个头发油光发亮的男生正在向她深情表白。
看到李恒骤然出现,刘艳玲眼里闪过一些不自然。
油光发亮的男生认出了李恒,也悻悻然收回了手里的情书,低头快速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李恒本想佯装没看到,直接走过去。
但刘艳玲出声了,“李大财主,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我没有三心二意。”
李恒笑着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能理解。这男生是我们学校的?”
刘艳玲摇头:“不是,是隔壁同济大学的。我一老乡,认识2年了,一直在给送情书送礼物这些,我每次拒绝都没用,都快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