稿子一到手,某人就彻底成了摆设,周诗禾无视他,很快就沉浸在书中世界去了。
李恒在对面沙发端详了一会她,直到后来血液中生出一股蠢蠢欲动念头时,他才收回视线,站起来,去了外面阁楼吹风。
这女人太美诶,和宋妤一样,是最能打动他的那一款。
若在客厅呆下去,他怕自己渐渐地再次失控,挨巴掌。
今天是正月初七,夜风不小,还有些冷,吹着吹着他那欲望高涨的血液慢慢冷了下来。
周诗禾虽说在看书,但一直有分神在观察他。
从小到大,她对自己的魅力有着无与伦比的自信,目前这种情况下单独相处太久的话,最容易调动起他的情绪,所以她不得不如此。
好在这男人的意志力还算不错,能克制,当快克制不了时选择去阁楼回避,让她内心莫名开阔了几分。
本来她可以去卧室看稿子,但她没这么做。因为这样治标不治本,说不定会激起他的逆反心理,导致他一发不可收,反而不美。
况且,大学还有两年半,两人既是邻居和朋友,还是音乐上的搭档,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要单独相处。一味躲着也不是办法,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坦然面对。
约摸过去20来分钟,周诗禾读完了稿页,前后默读了两遍。
恰在此时,手脚冰凉的李恒受不住也走了进来,忽然心血来潮问她:“能弹一首钢琴曲么?”
周诗禾缓缓抬起头,凝望他。
李恒道:“想听你弹奏《雨的印记》。”
周诗禾显得有些犹豫。
李恒好似读懂了她的顾虑,随即识趣地没再开口,转身朝楼道口走去。
周诗禾安静地看着他离去,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
她知道,他是真心想听自己弹钢琴曲。
但她害怕弹到一半,他会忍不住真情流露。
新加坡那一幕,她感受最是深切。就是因为受了《风居住的街道》影响,导致面对他时露出了破绽,把她内心深处最不想让人知晓的心事呈现了出来。
好在她那时反应快,及时控制住,没有在外人面前失态。
回到26号小楼,李恒无所事事地到处走一走,把每个房间逛了一遍。
最后他坐在麦穗的房间里,独自对着床头柜发呆。
如此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周诗禾过来了,她停下脚步站在次卧门口,静悄悄地看着他。
忽然,李恒冷不丁开口:“你在想什么?”
周诗禾温婉说:“你既然这么喜爱麦穗,为什么不娶她?”
李恒发怔,稍后低沉道:“麦穗是一个极好的女人,能娶她自然是我的莫大福分。只是,唉…”
他叹了口气,没讲下去。
目光在他侧脸上停留些许,周诗禾问:“你今晚不看书写作?”
李恒张嘴就来:“我今晚心烦意乱。”
周诗禾陷入沉默,良久讲:“去琴房吧。”
李恒错愕:“你不怕我了?”
目光相接,周诗禾没说话,但眼神彷佛在说:怕,但我不希望你因为我,没心思写作。
就在两人面面相觑之际,王也来了,楼下的敲门声打破了沉寂。
周诗禾率先回过神,转身往沙发走去。
李恒在背后喊:“诗禾同志,你去我书房,我和她在沙发上谈事。”
周诗禾怔在原地,回眸望了望他,轻轻说好。
打开门,把王也请进屋,李恒倒一杯热茶给她,问:“李然出走,影响大不大?”
王也知道老板在说什么,“李然只是沪市分校的副手,她的突然离开,并没有造成致命影响,我已经安抚好了。”
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一沓文件给他:“这是武汉等6个分校的进展情况,老板,你过过目。”
关系到公司,关系到自己的钱袋子,李恒没有客气,拿过文件就那样细细浏览起来。
王也漫不经心喝着茶,视线在客厅不断打量,当察觉到书房中有亮光时,她暗自揣摩:里边是不是藏有一个女人?
如果真有女人?那会是谁?
会不会很漂亮?
现在是年初七,老板的那些红颜知己基本都在老家,按道理不会出来这么快。
当然不排除其中某一人无影相随。
莫名地,她有些羡慕这女人,可以自由停留在他的空间,可以单独和他相处。
说不定晚上还能给他暖床。
说到暖床,王也目光收了回来,落到了李恒身上,某一刻,她双腿不自觉加紧,身体中生出了异样。
她不止一次遐想:如果李先生能许诺给她一个孩子,她可以把自己的毕生精力奉献给他的事业。
费半小时把一系列文件看完,李恒道:“不错,你做的很好。就是正月十二开学,会不会早了点?这年头交通不方便,有些人说不得还在家里没买到火车票。”
王也说:“不早,相对于出国留学这等诱惑,哪怕是明天开学,他们也会提前想办法赶过来。反之,他们去年就不会报这个名。”
这样说也有道理,李恒点点头,把文件归还与她,“那就按照计划行事。”
接着他问:“杨应文和你过的年?”
王也说:“是的,老板。”
李恒感兴趣问:“年夜饭吃了些什么菜?”
王也回答:“应文做的家乡菜,没有刻意讲究,三个肉菜、两个素菜,还一个汤。”
李恒询问:“应文心情如何?”
王也问:“老板是担心她家里?”
李恒讶异:“你听说了?”
王也讲:“过年期间,我和应文各自分享了一些个人情况。”
李恒问:“那你对应文不回家过年的事情,怎么看?”
王也讲:“是我,我也不回。那样的父亲不值得她尊敬。”
李恒问这话,看似无聊,其实是在摸索她的性格,为今后更好地相处打下基础。
毕竟新未来的规模与日俱增,是他目前最会下金蛋蛋的母鸡,未来的潜力更是不可小觑,他自然要上点心。
李恒笑着道:“难怪你们能合得来。”
聊着聊着,聊到了李然。
王也直白讲:“下次如果李然要回来,我原则上会拒绝。”
李恒:“.…..”
他道:“我曾向李然承诺过,新未来永远是她的家。”
王也说出自己的观点:“现在新未来的管理层基本都是高学历名校教授,在6大分校扩建过程中,能力表现突出,成绩斐然,大家齐心协力是奔着更美好的光明去的。
无规矩不成方圆,我不太喜欢李然这种纪律散漫之人。”
李恒惊讶,没想到一向很好说话的王也今天反应这么强烈,态度这么坚决。
李恒看着她,脑袋飞速运转。
僵持良久,王也退让一步说:“如果老板实在不想食言,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
说罢,她放下茶杯,规整规整文件,起身打算告辞。
李恒亲自送她到巷子口。
王也打开车门那一刻,半转身问:“李先生,今晚书房中的女人是谁?”
李恒迷糊:“你怎么问起这个?”
王也说:“我在想,如果我努力5年10年,能不能换得进一次书房的机会?”
此书房非彼书房。
李恒晕菜,哪里还不知她是什么意思,当下没隐瞒:“是周诗禾。”
“原来是她。”王也心里有点失落,知晓自己再怎么样也变成不了周诗禾,稍后弯腰坐进车里,离开了。
李恒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在巷子里慢慢悠悠走着,真是没想到啊,王也会对李然有这么大的意见?
不过随后又能理解:王也做事严谨,一丝不苟,眼里容不得沙子,这和老抹布很相似。
而李然天生追求随性,自由,连赵安母亲和姐姐都敢打的人,动不动要找男人解渴的人,你去指望她规规矩矩,压根也不太可能啊。
进院门时,李恒又想到了对腹黑媳妇的承诺,种植银杏树。
按阳历算,今天是1989年2月12,已经立春十多天了,还有一个月就是植树节,貌似银杏树的事情可以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