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心中有诸多疑问,但周诗禾没兴趣去深究。同时,她也敏锐察觉到,眼前这男人似乎不太愿意多说此事。
跳过这个话题,周诗禾问:“余老师明天会不会来学校?”
李恒下意识回答:“还不知道,她说家里有事,明天尽量赶过来。”
说完,李恒瞄眼周诗禾,直觉这姑娘在试探,试探自己和余老师是不是一块过来的?
可看到她那平静的面孔,他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前行百十来米,两人绕道小桥流水,然后往回走。
来时没怎么交谈,回去时也同样保持缄默,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巷子尽头。
停在巷子中央,李恒瞧瞧27号小楼,又瞧瞧自己的26号小楼,过会问:“这些老师估计都在老家过年,还没回来。今晚这小巷几乎没什么人,要不你去麦穗房间去?”
视线悄无声息在他侧脸停留两秒,迟疑片刻后,周诗禾轻声细语说:“好,你等我下。”
话落,她走到27号小楼跟前,掏出钥匙打开院门走了进去。
其实之前把事务缠身的小姨打发走时,她就想到了李恒今晚会邀请自己去26号小楼过夜。毕竟两人曾在一个房间前后呆了超过40多天,很多外人难以启齿的羞涩他们不会有。
若不是在书房发生过踩红线的行为,她刚刚收到邀请时不会有任何犹豫。
李恒没跟着进门,就那样站在青石路板上等待,仰望漫天繁星。
大约过去二十来分钟,周诗禾出来了,从头至尾换了一套衣裳。
李恒瞟她一眼,心想:哦,原来是洗澡去了,难怪要这么久。
进到26号小楼,李恒径直去了书房。
他现在心绪有点乱,根本没有任何困意,躺床上估计也是睡不着,那不如看书解闷来得好。
眼瞅着他的背影在视线中消失,周诗禾在客厅杵立一小会,最后进了麦穗卧室,关上门,和衣坐在床上对着床头柜怔神。
自从去年肖涵母亲来过庐山村后,麦穗就搬去了27号小楼,这间卧室严格意义上来讲是空的。
唯独床头柜上残存有穗穗的痕迹,那是一柄木梳。
看着木梳,她不由自主回想起了一抹往事:在外面沙发上,穗穗被李恒压在身下疯狂亲吻的画面。
且亲吻的地方不只是嘴唇,还有穗穗的脖子和锁骨,以及其它地方。
那一幕惨不忍睹,叫人不敢直视。
周诗禾心口起伏几下,随后探出右手拾起木梳,暗暗思忖:麦穗这么好,你为什么不好好珍惜?为什么还要对别的女人动心思?
这一晚,李恒在书房看书写作,灵感爆棚直到凌晨4点过才上床休息。
意犹未尽的他本来还想写,可一想起白天要和周姑娘合练曲目,于是强迫自己休憩一会,养足精神。
这一晚,周诗禾辗转难眠,在隔壁次卧一夜未合眼。
她躺在床上,把某人的所有足迹全听在耳里。
包括他什么时候从书房出来?什么时候进洗漱间?什么时候回的卧室。
等到屋子彻底陷入寂静,她才踩着天亮时分的分界线眯了会。
可是不到8点钟,她就起床了。明天初五,要去新加坡,今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容不得她偷懒懈怠。
从卧室出来时,周诗禾特意扫了眼隔壁主卧房门。
只是不扫这一眼还好,一扫,门开了,李恒从里面走了出来。
面面相觑,李恒像个没事人样子的主动打招呼,“诗禾同志,早上好。”
“早上好。”周诗禾快速打量他一番,随即往楼道口走去。
李恒在后背问:“你去哪?一起去校外吃早餐不?”
周诗禾背对他说:“我有点事要给老师打个电话。”
听到打电话,李恒想了想道:“我也要打个拜年电话,我跟你过去吧。”
周诗禾没做声。
简单洗漱一番,李恒果真来到了隔壁。
此时周诗禾刚好结束通话,见他出现,很是麻利地把地方腾出来,而她自己则进了洗漱间,刷牙洗脸去了。
说是打一个电话,李恒却连着打了好几个。给老师巴老先生打,给廖主编打,还给复旦校长打了一个。
“老校长,新年好!”李恒拜年。
复旦孙校长在电话里问:“新年好!你什么时候来的学校?”
李恒回答:“昨天晚上。”
孙校长问:“你来这么早?是要去余老师家拜年?”
李恒汗颜,开玩笑道:“没呢,这两天我要去新加坡参加演奏会,给咱们学校增光啊。你以后又好到外面吹牛皮咯。”
孙校长听得有些高兴,对他盛情发出邀请:“现在学校附近大部分饭店还没开门,要不你中午过来我这里吃?”
李恒问:“家里有好菜没?没好菜我可不能来,要不然拜年礼物都吃不回。”
孙校长大乐:“你小子,那么大身价还这么抠,真是个葛朗台。来吧,好菜肯定有,至于能不能吃回本,就看你本事喽。”
李恒又问:“那能不能带个人过来?”
恰在这时,周诗禾从洗漱间走了出来,听到他的话,下意识停在了原地。
孙校长问:“还有人?是谁?”
李恒咂摸嘴:“老校口中咱们沪市最漂亮的女人。”
孙校长脱口而出:“周诗禾?”
“嗯,是她。”李恒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