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晓竹问:“那你和李光呢?”
白婉莹思量一会说:“如果我是个正常人,李光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我并不排斥他。”
李恒和魏晓竹听出了话中话:如果白婉莹是个正常人,不会看上李光。
假如她是个正常人,确实有这资本和底气。
话到这,三人一下子没话可说了。
因为人家表明的很清楚了,在情感上对李光没依赖。这就不好劝了啊。
白婉莹怕两人为难,稍后叹口气,说出了心中的顾虑:“其实现实很残酷的,我哪里还有资格挑三拣四,就算真嫁给李光我也接受。
可我最担心的不是感情问题,我最怕手术没成功,大笔的钱却浪费了,到时候无法嫁给李光。我几乎能想象李光绝望的表情。”
魏晓竹宽慰说:“李光父母信佛,在信里…”
白婉莹打断,问:“晓竹,假若你是我,李恒为你治好了病,你嫁不嫁他?”
魏晓竹无言以对。
白婉莹说:“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任何施舍都是标好价码的,我很清楚这一点。李光父母那样说,只是不想我有压力罢了,但殊不知我的压力更大。
要是他们明确跟我提条件,我的病治好就嫁给李光,我可能不会太犹豫。因为我特别渴望行走自由。”
魏晓竹问:“那你打算拒绝李光?”
白婉莹伸手从旁边小道上摘一截干枝丫,折成好几段说:“我要是答应了李光,张兵以后就没人管了。”
李恒和魏晓竹面面相觑,似乎懂了,却又更迷糊了。
但他们可以确认一点,白婉莹心里十分抗拒李光父母那封信。
魏晓竹用眼神询问:还劝不劝?
李恒眼神回:人家态度已经很明确,还怎么劝?
这时传来白婉莹的笑声:“你们这就是传说中的眉目传情吗?”
李恒扭过头,心血来潮说:“你说过,越早治疗几率越大,要不我借钱给你治吧。反正我红颜知己多,你不用担心我道德绑架你。”
白婉莹右手拄腮:“李大才子,你这是认真的?”
李恒点头:“当然,我这人从不说空话。”
听闻,白婉莹问:“要我付出什么?”
李恒道:“我什么都不缺,没有附加条件。”
白婉莹转向魏晓竹,自我调侃说:“可惜了,我没有晓竹漂亮,不然我立马接受你的赞助。等身体治好了,就出来给你当秘书。平时帮你打理工作,你寂寞的时候还能当你女人。”
“喂喂!你看着我,真是越说越离谱。”说着,李恒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白婉莹没理会,只是对着魏晓竹笑。
魏晓竹挪开视线,绕到她身后,推着轮椅往前走:“下雨了。”
天空真的飘起了雨,不大,但越来越稠,李恒瞧眼手表讲,“宿舍早关门了,走吧,我们回庐山村,晓竹你一起去算了。”
魏晓竹边走边问:“肖涵走了?”
李恒:“走了,她明天要上课。”
往庐山村赶的时候,轮椅上的白婉莹仰头,“李恒,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最好别问。之前老张问我一个问题,结果就是发展到被你骂回去了,估计现在躲被窝黯然神伤咧。”李恒道。
白婉莹还是问了,“为什么我感觉余老师喜欢你?”
魏晓竹顿住,不可思议地看着李恒。
白婉莹一眨不眨盯着魏晓竹,戏谑问:“晓竹,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魏晓竹继续推着轮椅:“太出乎人意料了,你哪里看出来的?”
白婉莹说:“我不是猜测,我有一次偶然看到余老师帮李恒整理胸前衣服。”
李恒问:“在哪?”
白婉莹说:“在京城机场,我去那边复查身体,一不小心看到的。你放心,我从没对外人说。”
接着她来一句:“当然,咱晓竹不是外人。”
李恒辩解:“哦,我想起来了,那次是咖啡倒了,有一些洒在衣服上,老师帮我擦拭。”
白婉莹露出一个玩味的眼神,但没拆穿,配合说:“好像是这样。但余老师对你也太好了,事事照顾你,你作家身份暴露的那天,也是她忙前忙活帮你迎来送往。”
李恒道:“在这事上,我没经验,确实很感谢余老师。”
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魏晓竹后半段一直没搭话,脑海中嗡嗡嗡地作响,满是白婉莹那句“余老师喜欢你”?
回到庐山村,魏晓竹下意识望向25号小楼,灯火熄灭,余老师人不在。
李恒掏出钥匙打开门,进到屋里对两女说:“你们歇会,我去一趟隔壁。”
两女彷佛知道他去隔壁干什么,都没做声。
直到他离开,白婉莹才收起之前的玩世不恭,慎重问:“晓竹,如果你是我,你会接受李光吗?”
魏晓竹认认真真思考许久,临了摇头:“感情上,我无法将就。”
白婉莹自嘲道:“我如果身体健康,我们应该是同类人。”
魏晓竹说:“既然不接受李光。其实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李恒这边,他亿万身家,不在乎你这点手术费的。”
白婉莹很是心动,但最后闭上眼睛说:“我先和张兵挣几年钱,要是毕业还没挣到手术费,我会厚脸皮试着找他。等身体好了,下半辈子就为他打工卖命。”
魏晓竹问:“还等毕业?那样不是耽误治疗时机么?”
白婉莹不为所动:“那就是命。”
闻言,魏晓竹不再提这事。因为她隐约洞悉了一切,压根就不只是钱的事那么简单。
…
27号小楼。
李恒冒雨敲开门,发现开门的事周诗禾。
他问:“怎么是你?”
隔门四目相视,周诗禾灵巧的小嘴儿微嘟一下,“那你希望是谁?如果是麦穗的话,她正在洗澡。”
李恒嘴角抽抽,“今天对我意见挺大哪,我这是哪里得罪周大王了么?”
周诗禾温婉笑笑,把身子让到一边,示意他进门。
李恒一边换鞋,一边问:“就你们俩在家?”
周诗禾嗯一声。
往二楼走的时候,李恒问:“麦穗情绪怎么样?”
后面的周诗禾视线落到他背影上:“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她?”
李恒猛地停下脚步,半转身看着她。
他停的太急,周诗禾差点撞他身上。
她不动声色退后一步,端庄地仰望着他。
一时间,你瞅我,我瞧你,谁也没说话,一种莫可名状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油然而生。
忽然,李恒鬼使神差下楼梯一步。
她被动地下意识也退后一步。
僵持两秒后,李恒再退后一步。
周诗禾吓得依旧退一步。
当他要下第三步时,周诗禾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安静说:“我喊麦穗了。”
闻言,李恒果真把踏在半空的右脚缩了回去,靠栏杆停在原地,目不转睛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