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右手在兜掐了掐厚厚的一叠钱,“我好买储蓄罐呀,嫂子多,我就买个大的。 ”
李:…”
他问:“你现在成绩怎样?”
表妹说:“还行。”
李问:“还行是多行?”
他有点儿想不起来了,表妹上辈子是哪所大学本科毕业的?只知道是在清华读的硕博,后半生贡献给了国家,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弄起小姑老了后,总是唏嘘,女儿不在身边,白养了,早知道就多生两个了。
其实多生两个也就是口头说说而已,他们两口子都在体制内,抓的严,一旦超生工作就没了,谁有这大的魄力为了孩子丢掉铁饭碗?
表妹说:“一般都在年级前三。”
李问:“那你想考哪所大学?”
表妹纠结:“有点想去清北,但又怕考不上。妈妈要我去复旦呢,说表哥你在那边,可以照顾我。”这年头考前填报志愿的情况,就是这样,弄起很多成绩好的学生为了求稳,不太敢报清北。李道:“那你就填报清北啊,分数不够再来复旦也可以的。”
表妹惊喜问:“真的?”
李悄咪咪指了指黄昭仪:“你可以提前和这位嫂子打好关系,下午我和你舅妈要去镇上,不在家。你多花心思陪好她,你担忧的问题都将不是问题。”
如果是一般亲戚,或者是大姑家的孩子,他可能都不会问成绩这种问题,但这个表妹例外。上辈子,自己老父亲过世时,她全程在做孝子,几天几夜下来没有任何偷奸耍滑,他都看在眼。二姐甚至还事后评价说,这些晚辈亲戚中,就玲群妹妹有这份真心。
表妹全名叫刘玲群。
而在田润娥同志晚年,这表妹每年从单位回湘南过年时,都会提着贵重礼品来探望。
当然,表妹和宋妤关系不错,都因同在京城的缘故,后面处着处着处成了闺蜜一样。
表妹回头偷偷打量一番黄昭仪,压低声音问:“哥,为什我感觉好眼熟,总感觉在哪看到过嫂子?”
李提醒:“她是京剧表演艺术家。”
“喔!”表妹嘴巴大张,窝成了大写的0,“原来是她呀,难怪外婆昨晚和我们说,明天去舅舅家可以看到大腕。”
刘群玲本是性子文静的姑娘,可此时脑海中有几十个问题同时冒出来,很想八卦八卦。
但李直接剥半边桔子塞她口,提前堵了话:“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但你听我的,别问,等将来再一起问。”
刘群玲问:“为什将来再一起问?”
李翘起二郎腿,“现在懒得回答你。”
刘群玲嘴皮子动了动,硬是把满腔好奇压了下去,不敢再提。实在是,这位表哥太厉害了,厉害到爸妈经常提他名字,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妈妈在外面炫耀自己表哥。
刘群玲虽然年纪小,但很懂事,她无比清楚:爸爸以前在单位和一领导不太对付,不时被穿小鞋,为此爸爸不止一次在家喝闷酒。但自从表哥发迹后,爸爸在单位的精气神不一样了,也很少再看到发愁的模样。
按妈妈的话讲,这叫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哪怕表哥从没插手过爸爸的事务,但那些领导都得防止有这一天。
和表妹聊了一会,稍后李逮着时机把大青衣叫过来,重新介绍说:“昭仪,这是群玲,下午我去镇上了,你带着她玩。”
以黄昭仪的聪明,瞬间懂了自己男人单独再介绍一遍这表妹的意思,笑着说:“好。下午我打算去河边拍照,正好带妹妹一起去。”
午饭是小姑和田润娥做的,做了12个菜,两家人吃得热乎。
饭后,李开车,带着李建国、田润娥和肖涵去了镇上。
分开前,奶奶悄摸对李竖起大拇指,喜不自禁说:“大孙子诶,干得漂亮,这孙媳妇一个赛过一个,给奶奶长脸喽,除了余老师和子衿外,外面还有没有?”
李乐道:“有。”
听闻,奶奶面上的皱纹都年轻了好几岁,追问:“和涵涵、和昭仪比,有没有她们漂亮?”在奶奶看来,这些孙媳妇中,论长相涵涵最好、最精致,但总体而言,涵涵和昭仪差不多,半斤八两。涵涵就算胜,也胜得不多。
奶奶没见过宋妤,没见过麦穗,没见过王润文,更没见过周诗禾,所以才有此一问。
李嘿嘿一声,“先卖个关子,过两天您就知道了。”
奶奶心想,可能比涵涵五官更好的姑娘也难出了,不过她很喜欢余老师的书香气质,觉得那才是真正大户人家该有的气质。
至于黄昭仪,那没得说,她老人家钟爱京剧,大青衣这身份是大大的加分项。
李四人走了,一路朝前镇开去。
路上,肖涵说:“奶奶比以前显年轻了。”
田润娥接话:“我也有这样的感觉,这回面色红润不少。”
听她们对话,李想到了一句话:居移气,养移体,静修身,动养心。
家顺心了,李建国同志身体也好转,事事不愁,奶奶精神样貌变好也不算奇怪。
习俗,每到腊月二十,小镇就开始赶连场,一直到除夕夜。
和记忆中的一样,今天是连场第二天,人来人往,街道两边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特别热闹。人太多,街上没法开车,李只得绕弯路,从旁边小村落绕一大圈,好不容易才再次回到镇政府家属大院。
田润娥很吃惊,悄悄问儿子:“你昨天也是这样大张旗鼓把车开进来?”
李点头。
田润娥双手一拍,诶呦一声,脸上有些担忧,当见到魏诗曼下来迎接时,她又脸色一变,藏起忧虑,满脸堆笑地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