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易生道:「何以见得?」
陈廷执道:「竺廷执恐怕听说过,我与上宸天的赢冲曾是知交好友,这件事我能看出,有他的手笔在内,其人做事向来讲究前后呼应,故是上宸天这回令人潜渡必也准备了后手,诓我用出清天星盘当也是其算计之一。」
竺易生道:「既是如此,陈廷执方才在廷上为何不说?」
陈廷执摇了摇头,道:「这一来是我的确也赞同竺廷执所言,飞入屋中的尘虫当要扫去,二来么,我们与上宸天相争,其实不必处处占据上风,有时候稍有失机也并非坏事。」
竺易生听他这么说,略有意外,可随即似也是想到了什么。
陈廷执缓缓道:「我天夏现在明明强过上宸天和幽城,却为何采取守势?那是因为我们一日强过一日,只需要继续等待下去,外敌自可不攻自破,可我们总应该给上宸天一点希望才是。
上宸天现在还有着试图进占内层,进而夺取的上层想法,可当他们觉得再怎么与我争斗也无法成功的时候,那么就不会再老老实实与我对抗下去了,必然是会走上那一步的。」
他看向竺易生,道:「竺廷执当能理解我的意思。」
竺易生沉默片刻,才道:「他们迟早会做出那般选择的。」
陈廷执道:「可此事拖得越晚,越对我天夏有利不是么?我希望这一天到来的越迟越好。不用多,哪怕就是六十载也好。那时候他们哪怕真的行出那一步,那么我等也无需在意了。」
竺易生看向他道:「陈廷执为何与竺某说这些?」
陈廷执道:「我的意思,以后与上宸天对抗,遇到看似吃亏的事,不妨退让一步,不必处处去占上风,需知有来有往才是对手,希望日后廷议之上,不求竺廷执相助,也希望竺廷执当能理解陈某之选择。」
这番话说完后,他打一个稽首,就转身离去,不一会儿,其身影就随着道道霞芒散去了。
守正宫中,张御在大殿之内翻看底下呈书,同时他也在等待着廷议的消息。
他忽然心有所觉,擡头看去,见明周道人出现在阶下,后者对他打一个稽首,道:「武廷执、钟廷执、戴廷执三位正要于『观天台』转运星盘,还请守正过去一观。」
张御道:「知晓了。」
他站了起来,扫了一眼那在殿内闪烁的简元书信,淡声关照道:「不许停下。」
那书信浑身一抖,本来还想歇一会儿,却只能继续在那里闪烁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