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谕中靠在椅背上,手指交叉放在腹上,道:「行百步者半九十,这最后一步没有跨出去,前面的路就白走了。」
乌制院郑重道:「我会记着总院的话的。」
方谕中擡手示意了一下,立刻有一个役从过来,对乌制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者站了起来,随后从袖中拿出一个玉匣,摆在案台之上,道:
「听闻总院一直在搜集这些东西,这也是我在无意中得到的,也是在下的一些心意。」说完,他对着方谕中拱手一揖,便就跟着那役从退了出去。
待他离去后,役从走上来请示了一下,得了方谕中允许后,其人便就将那个玉匣打了开来,里面显露出来的,却是一块用软布垫着的残破石板,上面有着许多古怪晦涩的符号。
乌制院离开总院枢厅之后,神情轻松的回到了飞舟之上,随行的役从问道:「看先生的样子,事情似乎很顺利?」
乌制院回道:「之前我们是关心则乱,以至于忘了,此刻有人应该比我们更着急,他们很快就会忍不住的,等到他们一发动,把玄府那边的目光吸引过去,我们就暂时安稳了。」
青阳洲之北,千州境内,一处普通府邸之中,中年文士正在翻看近来书报。
他道:「那位张玄正近来正在加快动作,看来这场争端就快要看到真正的结果了。」
他用手中的折扇在报书上敲了敲,十分笃定的言道:「只是不管何种结果,最后一定是会诉诸于武力的。」
他又擡目看向白衣女子道:「依姑母之见,青阳玄府会是这回的胜者么?」
白衣女子思忖一下,道:「若由我来判断,若不动用大军,就只以个人武力而言,竺玄首不出面,目前无人能压过那位张玄正。」
中年文士笑了一笑,道:「姑母是修行中人,对修道人的力量自是很了解,可是世俗的力量如今却也不容小觑,尤其是这几十年,这里面变化更是日新月异,不然那一位也不会竭力推动了。」
白衣女子道:「我虽是修道人,可也理解所你说的,修道人求的是道,然则万物皆在道中,就算是那些造物也同样身在此列,我并不会小看这些东西。」
中年文士微笑道:「可小侄看姑母的语气,倒是希望那位张玄正那一边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白衣女子坦然承认道:「虽然张玄正是一位玄修,可毕竟也是我辈修行中人,我自然是倾向于他的。」
中年文士笑道:「其实小侄也是希望张玄正能获胜,没有其他缘由,只是因为这位张玄正是一位夏士,他比另一边更能得守住底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