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得被他们刮一刀。所以在人民眼里,包税人不是「征税官」,而是穿漂亮外套的吸血鬼。
法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科学家拉瓦锡被送上断头台,原因就是他是个「包税人」。
至于三级议会制度,更让全国怨声载道。
按当时的法律规定,法国人被分三等,第一等级是教士,第二等级是贵族;
而绝大多数人——农民、工匠、商人——都属于第三等级。
然而在国家重大议题的投票上,三等级各只算1票。
这意味着,贵族和教士这两个利益高度一致的群体加起来有2票,而数量上占绝大多数的人民,只有1票。
所以就算第三等级代表满腔热血地提出改革,也会被贵族和教士联手否决。
这个制度导致一个最荒唐的结果——贵族和教士几乎不用交税,却可以决定人民要交多少税。
第三等级受尽压迫,却在国家政治中毫无发言权。
一边是耀眼的王宫舞会,一边是乡村的饥荒和破烂的粮仓;
一边是贵族拒绝改革,一边是普通人连黑面包都吃不到。
于是,百姓越来越穷,贵族越来越富;面包越来越贵,包税人的金库越来越满。
「饶舌的雅克」的唱词,起初听着是滑稽的调调,但听到后面,一句比一句扎心。
起初,听到「面包硬得像块铁」,台下还是一片轻松的笑声。
尤其是那些衣着光鲜的绅士淑女,觉得这艺人描绘的图景虽然粗俗,倒也生动。
但当唱到「老爷吃的白面包,又酥又软喷喷香;咱碗里是黑面包,掺着麸皮和木糠!」时,一些笑声变得勉强。
有些衣着光鲜的先生不自觉地调整了一下坐姿,或许是想起了家族的祖辈,或许是对这种赤裸裸的对比感到不适。
「包税人」一段唱出来时,剧场里的气氛明显发生了变化。
笑声稀疏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议论的嗡嗡声。
包税人制度是法国历史上一个不那幺光彩的印记,但它与许多显赫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些老人的脸色沉了下来,一些戴着华贵首饰的夫人,下意识地用扇子挡住了脸,眼神闪烁。
而当「三级议会」的讽刺响起——「教士老爷第一级,贵族大人第二级,平头百姓第三级,人多但是嗓门低!」
——观众席里终于爆发出了一阵喝彩和揶揄的掌声。
一个看起来像学生的年轻人在楼座喊道:「说得好!雅克!」
但他立刻被身边的长辈低声呵斥。
池座里,一位评论家对同伴低语:「上帝,索雷尔和莫泊桑太大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