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市场街排队买菜的泥瓦匠对同伴抱怨:「看看这些烂摊子!路修了一半,房子盖到一半!
听说都是因为政府把我们的钱扔到非洲和亚洲那个无底洞里去了!」
他的同伴,一个作坊里的老师傅,叹了口气:「好处?我连一丁点殖民地的便宜糖和咖啡都没见到。
税倒是感觉又要加了。老爷们画的大饼,什幺时候能落到我们嘴里?」
这种普遍的抱怨和怀疑,开始动摇儒勒·费里政府的根基。
人们觉得被欺骗了,殖民扩张带来的不是想像中的财富和荣耀,而是看得见的税收压力、物价上涨,还有看不见尽头的泥潭。
法国的窘境,自然没有逃过英国人的眼睛,伦敦的报纸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泰晤士报》在一篇题为《文明使命的代价》的社论中,以讽刺笔调的写道:
【巴黎的政客们习惯于批判其他国家的殖民行为,并宣称自己的方式更为「高尚」。
然而,斯法克斯的废墟和死难者,无声地诉说着另一种现实。
用「野蛮」的手段去「开化野蛮」,最终得到的,只能是双倍的野蛮和仇恨。】
这些评论像鞭子一样抽打在法国人的自尊心上。巴黎的报纸立刻展开了反击。
《高卢人报》迅速撰文,翻起了英国人在南非的旧帐:
【英国的绅士们在谈论「文明」与「野蛮」之前,或许应该先回忆一下在伊桑德尔瓦纳的惨败?
难道他们愿意与布尔人签订《比勒陀利亚协定》,是因为他们打赢了战争吗?】
《法兰西行动》更是激烈地宣称:
【英国人的嘲笑,不过是嫉妒法兰西帝国扩张的活力!他们宁愿看到我们陷入困境,也不愿见到一个强大的法国在全球范围内与他们竞争!】
一时间,英吉利海峡两岸的报纸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舆论战,互相揭短,彼此嘲讽。
然而,这种口水战却进一步加剧了两国民众的焦虑和不满。
就在这一片纷纷扰扰的争吵和抱怨声中,一则与政治、殖民毫无关系的消息,悄然登上了《费加罗报》《小日报》和《小巴黎人报》等多家报纸的显眼位置——
【首届「索雷尔-标致」杯环大巴黎自行车赛,将于一八八一年十月一日盛大举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