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金丝雀,你全家都是金丝雀!
但这只是腹诽,现在的莱昂纳尔只能虚弱地点头,偶尔附和一句“确实如此”或“您说得对”。
他内心却无比希望南丁格尔女士或者哪位医生能突然出现,把这位热情过头的美学家请出去。
百合在病房里散发着过于浓郁的香气,混合着王尔德身上的香水味,以及病房里原本就有的消毒水味道,让莱昂纳尔几乎要窒息。
王尔德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足足发表了二十分钟的“演讲”,才仿佛突然想起莱昂纳尔的状况。
他站起身,优雅地整理了一下外套:“亲爱的索雷尔。艺术家的身体是圣殿,必须精心呵护。
请务必好起来,巴黎需要你的智慧,世界需要你的故事。”
他伸出手,似乎想行一个吻手礼,但意识到场合不对,于是改成轻轻一挥:“愿你早日逃离这里。
再见,我亲爱的朋友。我会为你祈祷!明天,或者后天,我会再来的。”
说完,他才飘然而去,留下满室寂静和浓香。
莱昂纳尔求救一样拍打着床头铃,护士一进门,他就哀求地说:“快把这束百合拿走——另外把窗户打开。
这屋子的味道,比泰晤士河的更可怕!还有,赶紧帮我请约瑟夫·贝尔医生过来一趟,我要出院,我要出院……”
————
莱昂纳尔的请求并没有得到约瑟夫·贝尔的支持,他认为莱昂纳尔至少还要休养一周时间。
但是他也贴心地为莱昂纳尔向医院下达了一个“禁访令”,杜绝这两天人流如织的情况。
又过了两天,莱昂纳尔感觉精力恢复了不少,于是到医院的小园里短暂散步。
园不大,修剪整齐的绿篱环绕着中央的草坪和几条长椅。
空气虽然仍然不佳,但比起街道已然清新了许多。
莱昂纳尔慢慢踱着步,享受着久违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