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车夫开口就是翻了一倍,简直是明目张胆的抢劫!
“15先令?”莱昂纳尔用尽量平静但带着质疑的语气重复道:“对于这段路程来说,似乎有点过分了。”
车夫的脸立刻沉了下来,语气变得强硬:“就是这个价,先生。路上堵得很,时间就是金钱!”
莱昂纳尔知道争论下去不会有结果,尤其是在对方的地盘上。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快,从钱夹里数出15先令,递了出去。
车夫接过钱,咕哝了一句含糊的“感谢你,先生”,便驾着马车离开了。
莱昂纳尔站在路边,看看旅馆的招牌,叹了口气,心想这就该是伦敦给他上的最后一堂课了吧?
——当然不是!
「贝德福德」旅馆从外到内,都透着陈旧、沉闷。
前台是一位表情严肃、穿着黑色礼服的中年经理。
莱昂纳尔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后,经理翻看了一下登记簿:“啊,是的,索雷尔先生。
我们收到了您的电报。一间单人房,带壁炉,每晚10先令(约合12法郎),不含餐食。”
莱昂纳尔付了第一晚的房费,由一位行李员领着上了楼梯。
房间在顶楼四楼,面积不大,陈设简单:一张铁架床、一个衣柜、一个洗脸架、一张写字台和一把椅子。
墙壁贴着暗色的纹墙纸,有些地方已经受潮起泡,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莱昂纳尔:“……”这条件还不如他给契诃夫订过的5法郎一晚的小旅店。
行李员放下皮箱,期待地看着莱昂纳尔。
莱昂纳尔咬着牙摸出一枚6便士的硬币递给他——这是法国人绝没有的恶习。
行李员接过钱,一脸失望,但还是道了谢,安静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