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颊羞得通红,声音细若蚊呐:“我……我想去格勒诺布尔参加一次缝纫培训课……
就几天,学费和路费,五十法郎就够了。
我学会了就能在镇里开个小裁缝铺子补贴家用……求您了,我会尽快还您!”
但她的声音很快就被其他人淹没了——
“我的犁坏了!”
“我家的税还差一大截……”
“给我女儿凑点嫁妆吧,不然她只能去城里当女仆了……”
“行行好……”
声浪一浪高过一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都看似充分而急迫:生病的家人、破产的营生、微小的梦想、生存的必须……
莱昂纳尔坐在马上,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投入饥饿鱼群中的肉饵。
就在这时,镇长贝尔唐先生发挥了他的权威。
他挺起胸膛,努力摆出官威:“安静!都安静!像什么样子!
围在这里成何体统!莱昂纳尔刚回来,旅途劳顿,你们让他喘口气!”
佩尔蒂埃神父也适时上前,划了个十字,声音威严:“我的孩子们,主教导我们,要忍耐,要持守。
如此喧哗争抢,岂是蒙铁尔淳朴民风该有的样子?散开些,散开些,让莱昂纳尔先进屋。”
在镇长和神父的半劝半赶下,人群暂时被驱散开一个缺口,但并未远离,依旧围在篱笆外,目光灼灼地盯着莱昂纳尔。
莱昂纳尔趁机下马,在镇长和神父的“护送”下,快步走进了家门。
母亲和伊凡娜立刻关上了门,将那无数道目光暂时隔绝在外。
但屋内气氛也并未缓解。
镇长贝尔唐先生擦了擦额头的汗,立刻换上了忧心忡忡的表情:“莱昂纳尔,你看到了,这就是现状!
乡亲们苦啊!这笔钱……必须好好规划,用在最急需的地方!
修路、补学校屋顶、减免一些最困难人家的税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