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屠格涅夫的邀请

包括福楼拜在内,这里大部分的作家都在相当程度上赞同「自然主义」,并据此进行创作实践。

尤其是几位年轻作家,如保尔·阿莱克西和昂利·塞阿尔,更是「自然主义」的狂热拥趸。

所以他们很快就达成了一致,认为“陌生女人”的悲剧是一种必然的结果,是由她身为女人这种“非理性生物”,与她从母亲那里得来的“遗传疾病”决定。

无论这个“l”是否出现,她都无法逃避这个命运,她总会在她灰暗生命的某一个阶段,找到一个像“l”一样的象征符号,然后完成她飞蛾扑火的命运。

莱昂纳尔虽然不同意这个观点,但是此刻也无意出言反驳,他更想听听屠格涅夫的看法。

这个俄罗斯人果然没有被轻易说服。

他把烟斗翻过来,在烟灰缸上磕了磕,然后也站了起来:“必然结果?爱弥儿,恕我直言,你对她病态遗传的分析,我完全赞同。

但是,‘必然’两个字,就能抹杀她灵魂中那点微弱却真实的光亮吗?”

他环视众人,目光炯炯:“她确实被困苦的环境和病态的遗传禁锢了。但在这禁锢中,她却发展出一种惊人的、近乎宗教般的纯粹性。

她的爱是病态的、扭曲的,这没错。但这份爱里,难道没有一丝属于‘人’的尊严的闪光?

爱弥儿,您强调本能,但‘本能’会驱使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要求‘l’每年买一束白玫瑰吗?

这不是为了索取,不是为了唤起愧疚,甚至不是为了被记住——她深知‘l’记不住!

这更像是……是她为自己构筑的、仅存于想象中的永恒仪式,是她对抗彻底虚无的最后一点微弱的、属于‘人’的意志体现!

生理上的病态塑造了她,但在她灵魂的最深处,还保留着一丝疾病与环境都无法完全碾碎的、属于个体精神的韧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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