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河夫坐在铺位上,打开油纸包,里面竟然是白面包,真正的白面包!松软,还带着刚烤出来的微温。
他又看铁皮碗一红菜汤,浓稠的红菜汤,里面有大块的土豆、胡萝卜,还有几片咸肉浮在表面。
周围响起吞咽口水的声音,同牢房的人都盯着他手里的食物,眼神像狼一样。
那个叫谢尔盖的大学生凑过来,眼镜后面的眼睛睁得很大:「白面包?还有肉?」
契诃夫点点头,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他尝试着撕下一块面包,泡进汤里,然后又送进嘴里。
那味道可口得让他眼眶发热!一个多月了,他第一次吃到像样的食物!
整个上午,契河夫都在想这是怎幺回事。
错误?不可能,阿法纳西叫了他的名字,说明就是专门给他的。那是为什幺?
到了下午,答案来了一牢门打开时,所有人都缩了缩。通常这意味着三种情况:提审、转监、或者有人要死了被拖出去。
阿法纳西站在门口:「契诃夫,出来。」
契诃夫站起来,同牢房的人都看着他,眼神复杂一有羡慕,有担忧,更多的是茫然。
在这里,任何变化都可能是坏事。
契诃夫走出牢房,阿法纳西锁上门,然后朝他歪了歪头:「跟我来。」
他们走在监狱的走廊里,契诃夫注意到阿法纳西今天走得不急,更没有呵斥他。
他们上了楼梯,转到另一条走廊,阿法纳西停在一扇门前,打开锁:「进去。」
这是一个单人牢房,很小,大概只有五步长,三步宽,有一张床,一张小木桌,一把椅子。
床上有正经的被褥,甚至还有一条毛毯子;牢房的窗户不再高高在上,玻璃也是干净的。
「你以后就住这儿,晚饭时候我再过来。」随后门就被锁上了。
契诃夫站在牢房中间,发呆了很久,然后又走到窗边,踮起脚往外看一那里是监狱的内院,积着雪。
有几个犯人在扫雪,看守站在旁边,呵出的白气一团一团的。
晚上,阿法纳西又来了。
这次他端的托盘里有一碗红菜汤,一块白面包,还有一片煎过的咸肉:「吃吧。
「」
契诃夫看着他:「为什幺?」
阿法纳西耸耸肩:「上面的命令。我怎幺知道?」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吃你的,小伙子。」
小伙子?不是书呆子?
阿法纳西走了,契诃夫坐下来,慢慢吃完了这顿饭。
食物还是温的。他吃完后,把碗碟放在门边,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