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孩儿摸着脑袋,说道:「师兄,我向来为府中最小,但如今师父开府,我乃是作个师兄,此教我不甚习惯,恐有堕威名,该如何持重,师兄可要教我。」
王重阳笑了笑,正要再说些甚。
孙悟空忽是凑前而来,笑道:「侄儿。若是要论个持重威气的,怎个不来请教老孙?老孙却是知得其中门道,可为你讲说。」
红孩儿闻听,即是拜礼,说道:「老叔若是知得,请与我讲说,侄儿不胜感激。」
孙悟空笑着点头,拉着红孩儿,便是行至旁处,与之讲说起来。
王重阳望着二人讲说,不动声色,心中思量着许多事儿。
真见走到其身旁,似看出其有心事,笑着问道:「师侄,何以心事重重,可有困惑之处?若有困惑,可与我讲说,许是我可与你解惑。」
王重阳望向真见,沉吟少许,说道:「师叔,今我有所困惑,是以师父将是开府,昔师父承祖师衣钵,法力高玄,今我又以承师父衣钵,为府中大师兄。自师父开府,府中必然有许多弟子将至,而我为大师兄,当为府中弟子而作表率。然我如今法力低微,难以为表率,若是府中弟子而来,见着我这般,岂会服我为府中大师兄?故弟子有所忧虑,教师叔见笑了。」
真见轻轻摇头,说道:「正微,你可知,昔年我拜入山中详情之事?」
王重阳摇头说道:「知得些许,但也仅仅是些许,不知其中详情。」
真见笑道:「昔年我拜入山中,以为大师兄本事该是高超,然我细细观摩,却不见大师兄有些甚本事,心中有些不屑,只觉名不副实。然后来,我学了些微末本领,自以为学得高深之法,已是得道,意得志满,出了山中,惹出许多事来,又因教妖怪所追,逃入山中,欲请师父相助,不曾想师父不在山中,那时我果真觉我命当休,可不曾想,平日里,平平无奇的大师兄,初次显露本事,打杀妖怪,而救我性命。」
「自那之后,我才知,大师兄之本事,远非我所能想。我未修行时,视大师兄犹同俦,我初窥道径时,视大师兄若齐侪,我修行小成时,视大师兄如井鲵窥星汉,我今修行有成,回首再望,真乃蠛蠓叩九垓。」
「师侄,我今与你言说,非是劝导你些甚,更非要求你作甚,而是与你言说,你修自身门道,无须理会他人,但你他年修行有成,门府中人,还剩得几人?那所剩者,何人不该称你作大师兄?」
「我且赠你一诗,你当是听好。」
「曾见朱门起金阶,满堂笙管宴豪客。忽传梁栋生苔藓,蛛网空悬旧匾额。春草不知王侯换,犹向残垣吐新碧。斜阳立尽皆过客,山河无言照今昔。」
「他年你金丹功成,你即大师兄,人来人往,你无须理会。」
说罢。
真见朝旁处走去,不再多言。
王重阳有些出神,低声说道:「春草不知王侯换?」
他朝真见所在拜礼,已是知得其言之意。
那旁处的孙悟空与红孩儿讲说完毕后,即是走到王重阳身旁来,正是要与之搭话。
然不待孙悟空言说些甚,忽是擡头张望而去,瞧见祥云已是近了灵台方寸山。
时有春风暗度,法音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