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阳问道:「我乃凡夫,如何有似谪仙之说。」
刘先生说道:「凡间万般,似皆入不得你之眼,此等不正是谪仙?若是装模作样,我自可看出,但我可见你,并非是装模作样,你乃真真切切,不在意于凡间万物。」
王重阳说道:「我并非不在意凡间万物。」
刘先生笑道:「但我所见,凡间万物,有何般可教你动心?我府中有三四分富贵,于你眼中,如若无物,这般而言,凡间有何般能教你动心?」
王重阳说道:「凡间学识万千,但是学识,我自动心,如何能担得起刘先生所言,万物皆不动心。」
刘先生闻听,再是感叹,他有预感此人日后定非池中之物,他说道:「小友今时方才至此处,不若在我府中歇息一二日,再是学得其他不迟。」
王重阳闻言,欣然接受。
刘先生即是使一仆人而来,送王重阳去室中歇息。
他方才遣人送王重阳去室里歇息,便有徒子徒孙而来。
有人问道:「师父,为何如此礼待此人?但此人乃一穷酸百姓,不值得如此。」
刘先生说道:「学识不以富贵穷酸而分,但其非常等也,不可这般言说。」
那人不信,说道:「我观其相,便觉他非富贵人家,无有好出身,如何出人头地?纵然其不凡,但他出身便足以见他日后成就。」
刘先生摇头说道:「你却看错人,此人日后定非池中之物。」
那人不屑,说道:「他总不能当皇帝,但历来鲜少有百姓成才,他连寒门皆算不上,谈何非池中之物。」
刘先生摇头,不与争斗,他觉自己此弟子有些糊涂了,如今还这般看重甚出身,遥想昔年安史之乱,可是巴不得将出身贬低,唯恐叛军杀来。
……
岁月如梭,不觉又是一月余去。
王重阳此一月里,一直与府中居住,与刘先生多有谈说,此之谈说,乃在于儒,更在于道。
王重阳多有教导于刘先生道家学说。
刘先生则是传授王重阳『论语』,教其儒家之说。
一月以来,有刘先生讲说,王重阳学之甚快,连刘先生亦是感到惊奇,未曾想王重阳悟性这般之高,且过目不忘,甚是了得。
一日,刘先生与王重阳在中堂论说。
刘先生问道:「王小友,你今读论语甚久,你背之甚易,但你可明其中之意?」
王重阳拜礼说道:「若读书不明其意,如何算作读书?」
刘先生笑道:「你既是明其中之意,可能与我讲说,教我一听你之感悟?」
王重阳说道:「若刘先生不弃,我自当讲说,我见论语有万余言,然则其要义,仅在六处。」
刘先生问道:「你可讲说于我相知。」
王重阳说道:「一为仁,此德之本也。二为礼,此治之纲也。三为中庸,道之极也。四为教化,育才之方。五为治国,以德为本。六为处世,以和为贵,此六者,当为论语之要义。」
刘先生听得其言,沉默许久,不曾答话。
王重阳见其不语,未有惊扰,在旁饮得茶水。
刘先生忽是一叹,说道:「王小友,你果真是聪慧至极,但我昔年读得论语,从有我父教导,我亦是须多年方才习全,你一月之间,便对论语有此了解,聪慧至极,若是此间乃是盛世,你必然可为高官。」
王重阳起身拜礼,说道:「不敢当先生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