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颜僵了半晌,有些艰难的问道:「谁?」
「脱古思帖木儿。」那官员一字一顿道。
「啊?!」伯颜如遭雷击。
「需要他来当场指证你吗?」官员问道。
「不用了。」伯颜这次说的是汉语,而且是标准的官话。
「看来你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那官员淡淡道。
「是,元主把我卖了。我藏了七年,还是藏不住了。」伯颜颓然点头。
「那咱们重新认识一下吧。」那官员便露出一抹冰冷的微笑道:「本官吴庸,审刑司左审刑。」
「审刑司?没听说过,是新成立的衙门吗?」伯颜说着吐出长长一口浊气道:「我叫封绩,原来就是蒙古人,后来我所在的军队被今上义军击败后,就投降了。再后来,做到了胡惟庸相府上的守卫千户。」
「那你怎么又跑到北元王廷去了,还隐姓埋名?」吴庸沉声问道。
「那是洪武十三年,我与相府的侍女春香相好,正幽会时被逮了个正着,扭送到胡相面前。胡相便说『你今当死,若去北边走一遭,便饶了你,还将春香与你做妾。』我便允了。」
「胡相便差宣使,将我送往宁夏耿指挥处。耿指挥差千户张林、镇抚张虎将我转送亦集乃地面,然后辗转被鞑靼人送到了哈剌章蛮子处,请他们转交给元主的书信。又将胡丞相消息,备细说与。」
「说的是什么?」吴庸又问道。
「丞相说『请元主发兵扰边。我奏了,将京城军马发出去,我里面好做事。事成后以黄河为界,共享天下。』」封绩答道:「结果元主还没答应,就传来胡相败露的消息,我便留在了那边,隐姓埋名,想了此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