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罢了。」脱古思帖木儿见状也不再打儿子了,而是笑着亲了亲他道:「看来我虽然是个失败的皇帝,但还不是个失败的父亲。」
「父皇只是生不逢时,大元气数已尽,神仙也救不了了。」天保奴流泪道。
「唉,你大伯常说的,我父皇才是亡国之君。」脱古思帖木儿又笑道:「就像一个人只能死一次,一个国家也不能亡两次,所以朕不是亡国之君。」
「……」天保奴神情一滞,心说你倒是想得开。
「不过咱们不能死在逆贼手里。」脱古思帖木儿拉起儿子道:「前头就是成吉思汗与开国王公们盟誓的小海了,咱们父子纵马踏浪,葬身小海,岂不比被逆贼抓住,百般凌辱强多了?」
「父皇所言极是。」天保奴也笑了。
说完父子俩便同骑一匹马,朝着北面那个浩瀚无垠的大湖奔去。
那是苏武牧羊的北海,是霍去病饮马的瀚海,是李白出生的碎叶,也是成吉思汗与众手下盟誓的小海……
当父子俩来到瀚海湖畔时,虽然已经到了陌路,但两人被眼前层林尽染,天蓝湖更蓝的美景深深震撼了。
「此地作为我父子陵寝,甚好。」脱古思帖木儿十分满意。
「嗯。」天保奴也表示同意,不过他还是两股战战,泪流满面。终于忍不住问道:「父皇,能不死吗?」
「唉,朕也不想死啊。」脱古思帖木儿苦笑一声,指着呈扇形包围上来的瓦剌兵道:「可你想落在他们手里吗?」
「不想。」天保奴使劲摇头。
「那就只有这一条路了。」脱古思帖木儿摸了摸儿子的头顶道:「不用怕,父皇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