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狼似虎的官差便上前,摘了徐本雅的乌纱,脱了他的官衣,把座位一撤,将他按在地上。
堂堂一省臬台,登时就成了气势全无的老百姓。
「徐本雅,你要是不承认的话,那本官只能用刑了!」林仲谟断喝一声道:「但愿你跟道知县的骨头一样硬!」
徐本雅颓然长叹道:「唉,报应啊……」
老刑名就有这点好处,一看到官差拿上来夹棍,拶子等常用刑具,不用亲身试也知道这些玩意夹在身上是什么滋味。
「不用那么麻烦。」徐本雅苦笑一声道:「我承认,都是我干的,是我故意要整死道知县的。」
「你为什么要整死他?他跟你有什么矛盾?」林仲谟沉声问道。
「他骂过我。」徐本雅闷声道:「番禺县有个案子被按察司驳回,他找我说理,后来恼了,竟骂我是狗腿子。」
「谁的狗腿子?」林仲谟追问道。
「那些大户的。」徐本雅叹气道:「反正谁给我钱,我替谁说话,但他不能这么骂我。骂我我逮到机会就要收拾他。」
「你是怎么陷害他的?」林仲谟又问道。
「我觉得他姓道,又是北平人氏,八成就是蒙古崽子。」徐本雅便答道:「广西蒙古残部的首领也姓道,就觉得他们是一家子,便琢磨着怎么给他造个谣,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就看到了捷报说广西的蒙古残部已被肃清,俘虏若干。我便暗中派人去广西都司大牢,许诺几个蒙古俘虏只要攀咬道同和道原的关系,就设法把他们放了。」
「后头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徐本雅说完闭上眼道:「总之都是我一个人干的,跟别人没关系。」